这一年的元旦假期正好赶上周六周日和周一,三天时间,假期可贵。
他准备在周六的时候睡到上午八点再起床,然后闲适地在家里呆上一天,晚上去看一场自己想看的电影。
等到周日,依旧八点再起床,按照原定计划回爷爷家吃个晚饭,汇报一下公司和单引笙的情况。
至于剩下最后一天要干什么,暂时待定。
计划不错。
就是在周六的上午五点半,天还没有亮,杜宴礼就被房间外头的敲门声惊醒了。
黑暗里,这回真的早起的单引笙一边敲门一边叫杜宴礼:“杜先生,起床了,五点半了。”
杜宴礼:“……”
单引笙:“宴礼,你还在睡觉吗?说好的上午五点半起床呢?”
杜宴礼:“……”
单引笙:“宴宴,礼礼?你再不开门我就进去了?”
杜宴礼:“……”
杜宴礼在床上犹豫了还不到半分钟,屋外就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单引笙一路走到他的身旁。
黑暗之中,他躺在床上,懒洋洋不想动,就撩了单引笙一眼。
周围灰蒙蒙的,光线很暗,连杜宴礼的面孔都陷于黑暗之中,看不分明。
但不知为何,单引笙就是能够感觉到杜宴礼递过来代表不满的眼神。
对方看起来还有点困。
单引笙小心了一些,放轻声音:“嗯……你今天不想这么早起来吗?”
你不准进我的书房,我的卧室。
你又犯规了。
杜宴礼这样想着。
他本该起床好好提醒提醒单引笙。
但是难得的周六。
难得的休息日。
太困了。
并不想起床。
算了……等天亮了再说吧。
杜宴礼眯了下眼,他克制自己的哈欠,但哈欠还是染上了他的嗓子,让他的声音加入一丝慵懒:“我今天八点起,你可以出去了。”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
单引笙噤了声,他看出杜宴礼确实有点困。
想想也是正常的。
从上午七点开始工作到晚上六点,时不时周末加个班,不累才奇怪。
单引笙觉得自己应该出去。
但他原地徘徊了一下,没有出去,跑到床铺的另外一旁,悄然坐下。
他的动作很轻微,但睡着了的杜宴礼眉头还是皱了一下。
他立刻停止动作,等睡着的人皱起的眉头平复下去,才小心翼翼躺了下去。
躺下去的那一刻,单引笙在想:
杜宴礼的床……好像也没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
既然杜宴礼没有起来,那我也应该回屋子里再睡一趟回笼觉才对。
单引笙想,然后他转头看了看杜宴礼。
看着看着,也不知怎么的,困意蒙上意识,他眼睛一闭,直接睡着。
上午八点。
杜宴礼准时睁开眼睛。
多年来养成的起床惯性让他在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准备起来,但是这时候,突然一只手从旁横出,横过他的胸膛,将他扯回床上,还蹭着蹭着就蹭到他身上,将他抱住。
他转头一看。
床上睡了一个人。
单引笙双目紧闭,睡颜安然,声音含混:
“现在……几点……别走。”
“周末……多睡点……”
杜宴礼:“……”
半夜被打搅的记忆席卷回来。
多年以来养成的起床速度,也在今天早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刚才一阵奔跑,单引笙有点喘气:“难道我们再回过头?”
杜宴礼从口袋中拿出一条湿了水的帕子,他对单引笙说:“我开门,你站旁边一点。”
单引笙拒绝:“我站这边看着。”
杜宴礼看了单引笙一眼,对方脸上写满了紧张,紧张之中,更有豁出去面对一切的气势。
他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在三言两语之中说服单引笙了,而湿水手帕只有一条,不能同时掩住两个人的口鼻。
时间宝贵,杜宴礼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
他突然伸手,将单引笙拉入怀中,并于同时按住对方的后脑勺,让对方正面朝后。
单引笙:“???”
他都懵了。
杜宴礼的声音同时响起,他告诫单引笙:“面孔朝后,屏住呼吸,避免被烟雾呛喉迷眼。”
单引笙有点气,这个姿势很奇怪。
单引笙怼杜宴礼:“这种基础还需要你——”
杜宴礼又说话,他不再维持自己冷静的腔调了。这个时刻,他将声音放轻柔一点,安抚和自己同行的人:“我要开门了,如果走道之中烧了起来,我会立刻扯你,我们朝来时的路逃跑……不要紧张,不要害怕。”
单引笙收了声。
他有点惊异,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杜宴礼用这么温柔的语调说话。
当对方放缓声音的时候,他的音色有点像大提琴的,一种饱含力量的低沉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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