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都过了这么久,父亲还认得祂吗?祂那么没用,又小又弱,是同胞里面最弱的。祂存在感这么低,父亲会不会已经忘记祂了呢?即使再出现,父亲说不定也认不得祂了。
小萌猫刚迈出一步,又瑟缩地收回了爪子,畏畏缩缩,内心满是忐忑。
祂是个怯弱的孩子,经常因为没有勇气被其他哥哥姐姐嘲笑。
就算几千年过去了,祂的性格也丝毫没变。
父亲一定不会喜欢祂的。父亲有那么多孩子了,怎么会喜欢祂呢。塞列欧斯想着想着泪眼汪汪,差点抽泣起来。
然而突然间,本在专心看书的青年抬起眸子,向黑暗处唤了一声:
“塞列欧斯。”
小萌猫毛发立起。
“你回来了吗。”
祂抬起头,大大的猫眸倒映着青年的身影,然后再也忍不住,连忙扑了上去。
“喵呜喵呜!”
“乖,还好吗?”
修斯抱起小短脚猫。
此时,被封锁在空间里的三魔一神面面相觑。
别西卜转眸:“布耶尔,都怨你。”
布耶尔无所谓道:“不就是多了一只嘛,塞列欧斯那么想爸爸,让祂见见没什么嘛。”
艾利欧格:“呵,魔的底线就是这么跌下去的。”
小黑鸟弱弱道:“那个……我们被关起来了诶,不想办法出去吗。”
塞列欧斯的领域是完全封闭的,不是没有突破的办法,其实强行突破就行了,但是那必然伤害到塞列欧斯。
祂们打架大多是小打小闹,极少动真格跟同胞打的,更别说打出真伤了。
好歹是同胞,不可能真的生死搏杀,除非涉及到了原则上的问题。
而祂们的原则上问题不是别的,正是对于父亲的态度。
别西卜:“本来还想找幸运女神算帐,但现在看来只好等等了。”
布耶尔闻言惊奇地看着祂,“你总算对自己的诅咒上心了?”
别西卜一顿。
祂总是轻慢小事,对此祂本来没有太大自觉,一连被说了之后表面不在意,其实心里多少有点反省。
“谁愿意被诅咒?当年我不过是烧毁了祂几套衣服。”
艾利欧格转眸,还未说什么。
布耶尔先炸毛了,“你烧了祂衣服!”
祂仿佛感同身受,气得两腮都鼓起来了。
别西卜一脸平淡,“那怎么了。”
布耶尔打了空气一拳,“所以才说你们不靠谱!”
不靠谱这点上你才是t吧。
三魔眼神交战,但也知道无意义,先等贾斯汀恢复再说吧。
-
另一方,似乎是某人的梦里。
往事破碎,光怪陆离的景象闪烁而过,无数张人脸叠合又分散,时间线都仿佛被打乱了。
意识混沌如浆糊,意志摇曳如火苗。
浑浑噩噩之中,一道记忆碎片亮了,那是一个宁静的夏日,耳畔一直响着空寂清冷的蝉鸣,鼻腔充斥着花草与泥土混杂的自然腥味,还有令人汗流浃背的温度。
为什么会这么热呢?好像是因为他们去了一个靠近热带的位点,那附近炎热难耐,热到令人烦躁。一路上还偏偏有一大堆等级低却非常难缠的小怪,打着打着人就容易暴躁。
贾斯汀本是温良的性格,却也在那个过分炎热的环境下暴躁易怒,说话都冲了。
事实上,才度过一天而已,他们小队就因为前进方向的问题吵过很多次架,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觉得更多的路线,都说自己看准的这条路才是最对的,然后结果却是一轮接一轮的鬼打墙,根本走不出那片不祥的热带森林。
当时,他们也才穿越来一个月左右,对彼此了解不深,他对修哥的印象停留在“一个网上温和的网友”,认识之后则认为是一个现实中也很温和的朋友。
在多次鬼打墙以及温度地不断上升里,他们心里都压着几分怒气,吵架都吵了几轮,人比人暴躁。
是的,除了修哥之外。
那个人无论在任何环境下都非常情绪稳定,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一度以为这是一种伪装,是假的,人不可能这么情绪稳定,而且那个人甚至是他们之中实力最弱的,怎么可能云淡风轻,一点情绪都没有。
这太假了,不符合他当时关于人的看法。身为一个在长期的家庭暴力下长大的人,他早就习惯了父母的各种情绪失控,而他则沦为他们情绪失控后的牺牲品。
或许正是因此,他格外注意那个人,表面和平相处,内心却在某一个地方阴暗地希望那个人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这是不该有的心思。至少认识他的人都会觉得他这个人老实温和好说话,甚至认为他儒弱可欺,而不会觉得他会有那种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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