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真的好奇怪啊,林钦舟心想,明明经历这些恶意的人是他自己,为什么他就能好似云淡风轻一样对他笑,还反过来安慰别人。最该痛哭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小少爷,小祖宗,我错了行不行。不唱了不唱了,不唱歌了……”
“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但是你别怕,不会有人伤害你的,相信我。”
他的语气和动作都太温柔了,哄到后来小心翼翼地将痛哭不止的小少爷拥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后背。
在福利院时,每次小瞎子和小不点受了欺负,他就是这么安慰他们的,效果很好。
可放到小少爷身上却丝毫不顶用,后者将他的t恤用力拉扯到变形,眼泪鼻涕糊了他满胸口,越安慰哭得越凶。
提及那些痛苦的过去,再怎么装作无所谓,秦越心里当然还是会恐惧会难过。
然而被小少爷这汹涌的泪水一冲,那些阴暗潮湿的情绪忽然就被冲没了,只剩下无奈和后悔——后悔把这些事告诉林钦舟,小少爷是真被吓着了。
“您好,请问这边需要帮助吗?”服务生果然也走过来,礼貌地问询。林钦舟抹了一把眼泪,抽抽噎噎道,“不、不需要。”
服务生仍是不太放心,迟疑着没走。
林钦舟有点凶地赶人:“我没、没事,你走!”那服务生才走了。
被这么一打岔,他眼泪终于渐渐止歇了,双手却还捉着秦越,红着眼睛看他:“你是不是要走?”
没想到小少爷这么聪明,秦越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接,沉默片刻后才承认道:“是,我不可能跟他回去。”
“那我们可以找警察。”林钦舟又有要哭的趋势,秦越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他的,“没用的,我没有证据,警察不会信。”
他不是没有求救过,但没有人救他。
秦越第一次求救是跟来福利院帮忙的志愿者,那天周正则把他关在房间里,他用椅子砸破了玻璃窗,偷偷跑出去找了落单的一个志愿者。
那个志愿者姐姐长得特别漂亮,笑起来也很温柔,所以秦越向她求救,为此不惜将自己身上难堪的伤痕展露给对方看。他求她报警。
可那个小姐姐却领着他去找领队,而领队正和周正则这个恶魔在一起有说有笑。
听见对自己的指控,周正则表现得十分痛心和愧疚,他一再向志愿者们道歉,说是自己没处理好和孩子的关系,才让孩子对他们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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