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眼眸沉沉:“不是,骚扰短信。”
小窈不知信了没有,拖长音调“哦——”了一声,秦越一个眼神杀过去,小窈抱起餐具迅速往厨房溜了。
秦越将手机翻过来,“骚扰短信”还在狂轰乱炸,对他的称呼已经变成了“欧巴”“达令”“亲亲”……
简直越叫越离谱。
秦越忍无可忍,终于回了一条:【够了。】
分明是冷漠的拒绝,林钦舟却因为这条消息心花怒放,他回秦越:【哥,我有点想你了。】
又说:【可能不止一点。】
秦越再没有发来任何。林钦舟也没再作妖,满意地结束了对他哥的骚扰。
他哥现在就跟一只傲娇的猫似的,对他有戒备,可以逗,逗他的时候会给出很有趣很让人心动的反应,有时候甚至会不痛不痒的挠他一下,但逗弄也得把握好分寸,千万不能逗狠了。
林钦舟收起手机,关了灯睡觉。临睡前明明挺高兴的,但或许是因为刚刚得知了一个近乎残忍的真相,这天晚上林钦舟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他没有回到珊瑚屿,也没有想起秦越,他按部就班的进入大学,慢慢习惯与国内完全不同的环境、习惯用英语、习惯吃西餐。
秦越在珊瑚屿等他。
他大学毕业,考上了研究生,跟着导师做项目,偶尔和同组的同学泡个酒吧、吃个宵夜。
秦越在珊瑚屿等他。
他研究生毕业,遇到了一个让他觉得有熟悉感的年轻男人,他们恋爱、又分手。
秦越在珊瑚屿等他。
他找到了一份还算满意的工作,和不同的人恋爱、分手,又恋爱、又分手,每个人都有相似之处,或是眼睛或是鼻子或是嘴巴……他在找一个人,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秦越还在珊瑚屿上等他。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和世界上千千万万寻常人一样,长大、老去,而秦越始终在珊瑚屿上等他。
梦的最后,他看到两座长着荒草的墓碑,一座是姥姥姥爷的,另一座是秦越的,血色模糊了那座墓碑上的名字。
林钦舟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那块墓碑和墓碑上的名字,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动作。
那个瞬间,失重感传来,林钦舟明明踩在实地上,却好像在不停地往下陷。
他忽然感到恐惧和绝望,他明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也想不起来墓碑的主人是谁,却仿佛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这个人离开了他,去到很远的、他没有办法看见的另一个地方,他彻底失去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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