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除了钱财之物,自己也给不了绣嫣什么了。
说来可笑,吴玉霜竟有种付了嫖资的感觉,以后就算她有什么对不起绣嫣的,绣嫣也不好发作了,这样的念头掠过吴玉霜的心底,她又暗骂自己自私卑鄙。
这珠链价值不菲,如果绣嫣以后再被卖到秦楼楚馆,这笔钱可以帮她赎身,就算不能完全抵帐,至少也给她攒下一点体己钱。
吴玉霜想,这才是她真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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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语林去世后,吴玉霜心情郁然,比往日更加沉闷。
消沉,不思饮食,晚上一夜夜睡不着,白天起来强打精神处理家宅事务,许多事情是绣嫣帮着办、帮着拿主意,吴玉霜放权给她也放心。
绣嫣本就聪明,跟着吴玉霜时间长了,了解她的脾气秉性,公正透明不偏私,吴玉霜对她也越来越赏识。
能与小妾发展到这般地步,形同副手,吴玉霜是从未想像过的。
秋叶飘落的湖边,吴玉霜和绣嫣一起散步,吴玉霜把周语林的事情说给她听。
吴玉霜心里憋了好多话,只对绣嫣才能说得出一两句来,绣嫣也懂她。
好像随着身体的接纳,情慾的交融,连心房也打开了许多,在吴玉霜眼中,绣嫣已经成为如此不同的存在。
失去周语林的吴玉霜,极其需要另一人的陪伴,但她不想要任何亲人好友的陪伴,她性子要强,又靦腆,不喜欢在亲友面前展露悲伤,但是绣嫣…自己在床上那样难堪的样子都被她看过了,相处起来反而比较坦然。
越是思念周语林,她对绣嫣的渴求就越深,又怕被绣嫣察觉到自己的热切,也怕二人的关係因此再深一层。
她像是伸手想要触摸一隻正在熟睡的猫,而不愿惊醒它。
绣嫣深諳这种微妙关係的诀窍,她什么都不会说,她是一隻善于假寐的猫,温顺而安静地承受着主人的抚摸,只在主人希望的时机醒来。
风起时,淡黄色的落叶被风吹得颤颤而动,像雨点一样落下来,树叶的雨声从高高的、空阔的秋空中传来,伴着风声包裹着两人。
她们一起闭上眼睛。
“绣嫣你看,这是诗里说的‘无边落木萧萧下’。”
“夫人我们快走,这里是低洼处,我们会被落叶埋起来的…”
“哪里会掉那么多呢?”
吴玉霜被绣嫣稚气的话语逗得浅笑,伸手摘去绣嫣发间和肩头的秋叶。
“夫人漏了一片。”绣嫣握住她的手,一双澄静的大眼睛仰望着她。
吴玉霜上下打量:“没有,都摘乾净了。”
“漏掉了一片,我都感觉到了,在这里。”
绣嫣笑着,把吴玉霜的手放在她雪白的胸脯,下面是藕白色的领口,只要伸进去,就能摸到更隐密的柔软。
“……”
指尖触及到温热如玉的肌肤,吴玉霜立刻收回手,扭过头,脸上微微发烫。
绣嫣自己把手伸进领口,把刚刚趁乱塞到衣服里的秋叶摸了出来:“哎呀,明明这招对每个人都管用的,到了夫人这里就不灵。”
吴玉霜回过头看她:“每个人?”
“开玩笑的,夫人当真了?”绣嫣凑近她,又露出轻飘飘的笑意。
那笑容像是属于阳春三月的,或者初夏的雨后,绝不属于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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