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康儿想读书!”当天晚上的饭桌上,完颜康趁机提出了这个要求。
“哦,为什么?”完颜洪烈倒是没有什么吃饭的时候不说话的规矩,很是和蔼的往儿子碗里夹了一大块肉,“今天这牛肉炖得倒是烂,你多吃些,长高点。”
完颜康不着急吃,只是抬起头,大眼睛亮闪闪的:“康儿想读书,想学写字嘛,爹爹就答应康儿好不好?”
“行!”完颜洪烈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宝贝儿子的要求。一直以来,都是他抽空教这个孩子认字的,康儿聪明伶俐,千字文他也就是读了三遍就认全了,不愧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既然儿子要求读书,那就请个先生来家里教就是了,如果先生不好就换掉,反正先生有很多,儿子只有一个。
包惜弱有些不愿意,轻轻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康儿年纪还小,现在就读书,会不会太早了些?更何况,他不是正在认字吗,现在认认字,等过了两年再读书也不迟。”
平常,完颜洪烈对包惜弱可谓是百依百顺的,可涉及到儿子,他便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王妃你多虑了。康儿自幼懂事,学什么会什么,这么早慧的孩子,放眼大金国,还找不出第二个来。难得康儿又不自满,知道上进,我们当然不能阻了他。不就是请个先生吗,不要紧,我就不信我完颜洪烈请不来一个饱读诗书的鸿儒!”
难怪原版的杨康会被养成那个样子啊!完颜康只想抚额。遇到这样一个“儿子天下第一,儿子最棒,儿子做的一切都是对的”的老爸,不被养得娇惯跋扈几乎都不可能!
完颜洪烈的效率还是很快的,也就是第三天,就给宝贝儿子找了个饱学鸿儒来做老师,姓曹,是个汉人。对深受“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教育的完颜康来说,金人和汉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可这位曹老师却不这么想。
曹老师对做这个金国小王爷的启蒙老师一事是有自己的思量的。身为汉人,他对金国简直是恨之入骨。偏偏他又是北方人,年纪又大了,故土难离,只好在中都忍辱负重的生活着。身为大儒,他本是不愿意给金国的黄口小儿做师傅的,可是转念又想,六王爷位高权重,如果能把他的独生子教育好了,说不定也能影响到六王爷,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对生活在金国的汉人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于是,他抱着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伟大的奉献感,毅然决然的答应了完颜洪烈的要求。上课第一天,他准备的课本就是《论语》。
对此,完颜康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古人教书,四书五经不是基本教材吗?所以,他倒是学得很认真,然后,还用自己圆滚滚的爪子开始写大字。
嗯,学得很快,而且不怕吃苦,这个孩子比想象中的好了许多,曹先生满意的捻着胡须,教起来也带了一份真心,还留了一堆家庭作业。
真是的,他已经多久没有做作业了啊。完颜康看着自己的小白肉爪子,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就当是重新学习毛笔字吧!
当丘处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白嫩嫩的小包子坐在灯下,一笔一划的写着大字,神态颇为认真。小小年纪就这么自律,不愧是杨兄弟的后代,丘处机点点头,也没有打扰他,飞身到了后花园。
他早就摸清楚了王府的构造。花园最偏僻的一个角落,有一间破旧的小茅屋,那里是包惜弱每天都要去的地方。
“铁哥,铁哥……”果不其然,这个时间,包惜弱就在茅屋里。
丘处机一个倒挂海棠,从窗口看了进去。只见包惜弱坐在桌旁,抚摸着铁枪头,泪水涟涟,嘴里不断呢喃着杨铁心的名字。丘处机心里叹息,手指扣着两枚小石子射出,点中屋外两个丫鬟的穴道,自己从窗口跳了进去。
包惜弱吓了一跳,正准备呼喊,丘处机抢先开口:“杨夫人,好久不见。”
杨夫人?包惜弱瞪大双眼:“你,你是,丘道长?”
“杨夫人不认识贫道了吗?”丘处机上前一步,“还是这些年来,杨夫人养尊处优惯了,不想见到贫困时候认识的人了呢?”
这话说得诛心,包惜弱连连摇头:“不,不,怎么可能。我没有一天,没有一刻不在想着他,可是,我一介弱女子,还能做什么呢?”
丘处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府上的小公子,是杨兄弟的骨血吧?”
“没错,”包惜弱点头,“我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只有好好的教导这个孩子了。他叫康儿,还是当年道长给他起的名。”
丘处机不置可否:“我已经见过他了,倒是很伶俐。杨夫人,令公子由我来教授武功,你看如何?”
“真的?”包惜弱喜出望外,“如果能有道长的教导,那是康儿之福啊。”
丘处机看了眼桌上的铁枪:“放心,杨家枪法虽然我不精通,但看杨兄弟耍过一次,也大概的会一些,我会一并教给康儿的。我还会教导他,让他知道自己是个汉人,让他分清敌我,总有一天,要让他认祖归宗。”
“那就多谢道长了。”包惜弱深深的施了一礼,喜极而泣。
丘处机点点头,从窗口一晃又消失不见。留下包惜弱一个人,对着油灯傻傻的发呆。
丘道长是铁哥的朋友,有他来教育康儿定然错不了;可是,王爷对康儿实在是太好了,亲生父亲也不过如此,要让康儿以后和王爷划清界限,她又觉得对王爷实在不公;但康儿最终还是铁哥的血肉啊,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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