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金已到账。
任父走出病房,他坐在长凳上默默地抽烟,一双军旅球鞋沾满了水泥,惹来路人不屑地审视。
任母突然病倒,他急冲冲从工地赶回家里,又把任母送到了中德医院治疗,经检查确诊是乳腺癌,必须进行大手术。
手术费要二十万元,而任家积蓄只有六万元,市里的房子挂出去没人买,这笔钱他们难以筹齐,向亲戚们借不到钱,都说家里没闲钱。
绝望的时候,任父把消息说给任梦洁听,这姑娘听完声泪俱下,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整夜,她决定用身体去换钱。
联系好“客户”,任梦洁就去了天涯大酒店,不想被我发现。
“我会陪着你的,走吧,任母需要见你。”
住院部在六楼,我牵着任梦洁的小手,任母在302病房,路过一名中年男子的时候,那人喊了一声“梦洁”。
“老爸,你,你怎么……”任梦洁哭了,眼前的老爸满头白发,黑眼圈,嘴唇发白,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大爷。
我抿着嘴,更用力握紧了她的左手。
任父掐灭了烟头,轻拍了几下女儿的肩膀,并向我微笑,他不是个事多的人,尊重女儿自己的选择。
笑里藏着辛酸,就和我老妈被欺负,无助地的模样。
来到任母的病床前,那床上的人消瘦如竹竿,双眼无神,嘴上套着氧气罩,只有心电图在波动着。
化疗是痛苦的,而癌症患者更难受,在心理压力的作祟下,病情会更严重。
任母睁开了眼睛,喊着要喝水。
任梦洁跑过去倒水,并扶着老妈靠在枕头上,细心地照顾老妈喝水。
母女两个很相似,大眼睛,性格温柔,但任梦洁更显年轻漂亮。
“梦洁,他是你的同学吗?”
任母看向我,打量了一下,眼里也没啥波动。
“不是。”任梦洁摇摇头,轻声说:“他是我男朋友,认识两年了,对我很好。”
任母笑着点点头。
我愣在原地发呆,心里一阵感动,她在爸妈面前肯定我的身份,那就是接受了我的爱意。
心里感动。
我走到任母身边,给她削了个苹果,任母食欲不太好,刚咬几口就没吃了。
任母拉着我的手,问我在学校里的情况,又聊了会家常。
任父不高兴了,还说别吓着孩子们,刚醒来别说太多话,伤神,好好休息。
“我都快死了,你还要跟我顶嘴,我真后悔嫁给你。”任母不满地说。
任梦洁握着任母的手,笑说:“才不要呢,没有爸爸,哪有我在这个世上,爸妈都很重要。”
“那和这个小伙子比,你更喜欢谁?”
任母开玩笑说。
我一吐舌头,说:“阿姨,这个不能比较的,当然是爸妈重要了。”
我们都笑了起来,整个病房的气氛很欢心。
一会后,任母睡着了。
在医院大厅里,我对任梦洁说,先让阿姨接受手术治疗,说不定有机会康复。
本来癌症就需要手术,虽然无法根除癌症,但能延长病人的生命。
任梦洁也很赞同,我们去大厅办理了手术流程,交了二十万元后,院方会安排下午进行手术。
拿着相关证明,我和任梦洁回到六楼。
刚上来就看到有人争吵,一个小护士端着铁盘子,神色嚣张的对男人指指点点,还说没钱住什么医院,回家种田吧!
我一看是任父被骂,气得跑过去,大喝:“干什么呢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还有护士的医德么?”
“医德?”
小护士打量了我几眼,看我穿得普普通通,脸上还被人打伤,不屑说:“麻烦你搞清楚点,是他交不起住院费,还奢求院方宽限几天,我已经很给面子的在照顾病人,可他嫌我照顾不周,我能不生气吗?”
我不会听她一面之词,问了任父情况,基本是差不多,但小护士没说把药水拿错的事情。
“呵呵,你没读过书吗,不知道拿错药会害死人吗?”
我把手术证明甩给她看,大怒说:“我告诉你,如果病人吃错药出事,你要负全部的责任,还特么理直气壮的指责别人,你要是男的早被人打死了,你有护士证么,我今天就要告你们院长!”
小护士慌了,她是托关系进医院的,陪着副院长睡了三晚上,这才转正做了护士。
任梦洁气得胸口起伏,指着小护士说:“你,你真是没有医德,你!”
这里是住院部,病人需要安静,我没有大吼大叫,低声让小护士去见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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