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吞吞地反应了几秒,恍然地想,室内怎么会下雨?这好像是梁津在哭。
“我爱你……”
梁津声音哽咽,许是怕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阿云,我爱你。”
药效持续到天色蒙蒙亮,蒋云想起昨晚多出来的那段记忆里,他曾态度恶劣地质问梁津有什么资格叫他“阿云”。
在他没想起来中学那段往事的日子里,他一直以为“阿云”这个称呼的源头是魏疏,后来慢慢扩散,以致无论亲疏,大家都习惯地这样叫他。
十几年,他以为他也习惯了,无感了,但这两个字被梁津喊出口,蒋云才意识到是有区别的。
不同的人叫他“阿云”,对他来说是有区别的。
“是不是很不公平?”
梁津深邃的眉眼有些湿润,低头蹭了蹭蒋云放在他肩头的手心:“他们都这么叫你,可这个称呼明明是我先想到的。”
好幼稚,蒋云没力气地心想,但他说得也很有道理。
“那怎么办呢?”他问道。
他总不能把这个称呼设置成梁津的个人专利,除他以外任何人,谁叫一次就得上交一百万的专利费吧?
这很不现实。
思考的空隙,俯视视角换成了直起身的梁津,蒋云觉得他垂眼看人的样子有点凶,于是虚弱地抬了抬手,示意他过来一点。
“你再想一个称呼吧,只有你能叫的那种。”
梁津仿佛早就打好了腹稿,嘴唇嚅动几下,贴着他的耳际说了声“宝宝”。
再次醒来,蒋云一睁眼看到的不是套房的布景,而是一片洁白宽敞的天花板。
身上正穿着的睡衣大了几码,袖口几乎垂到指尖,下摆边缘与大腿平齐。
手机就躺在枕边,他揉了揉眼睛,看到微信的99+消息后愣了一下。
未读消息里,排位第一的联系人是魏疏,聊天框留着几条未接电话,以及十几条信息。
【抱歉啊兄弟,昨晚许警官出了点事,你看今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专程请你吃顿海京新开的米其林?】
【怎么周识锦跟我说,是梁津把你抱上车的……】
【ell阿云?下午两点了!】
【晚上六点了哥。】
【???】
蒋云按住语音键,刚说第一个字,嗓音已哑得不像样。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就算了,改天吧。”
昨天胡闹了一整晚,他全身像被车轮来回碾了好几遍,尤其下半身。
回完消息,蒋云试着翻了个身,翻到一半,发现身旁的被子下好似藏着一团有呼吸的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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