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朝栖缓缓念出那句话。
身上倏然一轻,他能感觉到玉佩上源源不断传出的暖意,正消解着他身上纠缠的怨气。
“这是,赠我的吗?”他轻声问。
他也配受这般沉甸甸的情谊吗?他受得起吗?
希望上天护佑他,希望他长乐安康
这样的人他没见过。
希望他快去死的,倒是一堆。他父母兄长都是如此,别人更是。
“嗯。”姜偃撇开眼,不忍直视自己的字迹。
外界鲜有人知道他字丑,但凡有人能替他写,他自己也不写了。
穿过来之后他练过字,只是练到最后宗门已经没人对他的字有指望,只能让他在外面没事别写,省得砸修士招牌。
平时写写判官诀,他自己看看也就罢了,现在还要给聂朝栖看,唉
发现聂朝栖还在盯着那短短一句话,姜偃耳根越来越烫,硬着头皮转移话题:“我跟他们说,往后日子都会好的,他们头顶有乐安仙人庇护着,我想着,如果你有朝一日得以飞升成仙,就以乐安为名,到时候,这东西或许能派上用场,可以算是你的功德。”
也算是了却过去的因果。
加上聂朝栖本名被聂家剥夺了,薛雾酒这名字又人人喊打,谁提起都要唾两句,姜偃就想着给他起个寓意更好些的名号。
“总之,是好东西,修仙界没有飞升之人,你就当作是个祝福收着就是了。”
聂朝栖垂着眼,看不清眼里神色,只知道他握着玉佩的手,紧得发颤。
片刻,他小心翼翼,神色珍重地将玉佩收进怀里,抬眼,温柔得要滴出水来:“谢谢你,姜姜。你的心意,我知晓了。”
“不过这身衣服是?”
“咳咳,”姜偃说,“你不是一直惦记着结契的事。”
姜偃软下嗓子,去拉聂朝栖的袖子,“没有天道认可也没关系,凡间成婚,不也没有在天道之下立誓吗?”
在聂朝栖灼灼的目光下,姜偃红着一张烧着的老脸,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虽然心里有些羞涩,但还是尽所能目视着对方的眼睛:“眼下潦草了些,但若你愿意”
不待话说完,聂朝栖捧起了他的脸,鼻尖凑了上来:“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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