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外婆,小妹来看你啦!”
牛车停在了纪大舅家院子外,一身粉嫩桃红的邢小妹头一个跳下了牛车,一蹦一跳的进了院子,头上两个发髻跟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形一晃一晃的,发髻上系着小铃铛,摇晃着叮叮当当的作响。
纪天的媳妇刘小娟扶着纪老太太站在堂屋门口,老太太身形愈发佝偻,满头白发已然瞧不见几根黑丝,脸上的褶皱沟壑没多少血色,原本神采奕奕的双眸也变的浑浊。
依旧不曾改变的是她脸上慈爱的神色温和的笑容,她朝着俏丽的小人儿招了招手,“小心肝快走进些给外婆瞧瞧。”
邢小妹乖巧的依在老太太身侧,搂着她的胳膊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逗的老太太笑容不断,脸蛋都多了几分红润。
堂屋里点了四五个火盆,老太太如今身子大不如从前,点了这么多火盆,又穿了厚厚的袄子腿上还盖着裘皮毯子手还是冰凉冰凉的。
父子三人大框小框的从牛车上搬下来,鸡鸭鱼兔子、干果糕点还带了三匹布,是昨日在镇子里邢阿娘特意买的。
抱着孩子们下了牛车赶紧进了屋,纪大舅母收拾了一张小榻放在堂屋里,小榻上垫了厚厚的褥子又铺上了兔子裘皮,柔软暖和,正好能让小崽子们自个儿在上头玩耍。
邢阿娘看着才几月不见就苍老了许多的老太太,鼻头一酸,眼睛就泛起了水雾,她从衣襟里拿出帕子扭头擦拭着眼角。
“阿娘!”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几分沙哑。
老太太浑浊的双眸看向她,朝她伸出一只手,干瘦的手,手背已经长满了老年斑,手掌指腹布满了厚厚的老茧。
邢阿娘紧握住老太太的手,蹲下身子跟小时候一样将头靠在她的腿上,盖着裘皮毯子的双腿硌人的很,全是骨头,邢阿娘再也忍不住心头的酸意,俯在老太太腿上低声哽咽,肩头一颤一颤好不伤怀。
看的屋里众人纷纷鼻头一酸抹起了眼角。
娟姐儿冲了糖水过来,抓了干果糕点放在桌上,见一屋子人都红了眼睛也不敢出声,倒了杯糖水端给老太太便乖巧的站在一侧。
“都当阿奶的人了,当着小辈们哭你也不害臊呀!”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伸手抹着小女儿脸上的泪水,粗糙的指腹摸过脸颊刮的生疼。
“大好的日子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做什么?老太太我是年纪大了,身体还好着呢!还等着抱曾孙孙呢!”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倒是让一众人稍稍宽怀了些,“快把曾外孙们抱过来给我瞧瞧,可把我给想坏了。”
赶紧抱了小崽子们一个个给老太太瞧了个遍,小崽子们也很给面子谁来抱都“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屋里的气氛顿时就被他们带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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