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算不划算的,那点子情分也没多少了。”
“娘娘万万别这样说。”
“别让本宫这般说,是怕犯了这个忌讳,还是怕本宫说对了。”
殿内一时安静。
“罢了,没意思,你退下吧。”
话音未落,便有长乐宫中的二等宫女匆匆来禀报,说袁御女害喜的厉害,想要请太医,还想要些鲜果尝尝。
如今并非鲜果难得的冬季,尝尝果子也没什么要紧的,偏生她吃得少,要的量也大,次数还多,而宫内的采买权又被婧妃把着,每每长乐宫的人去要果子,一次两次还好,三次四次次数多了,便有些不利于皇后,不利于长乐宫的流言传出来。
说什么袁御女地位如此之低,即便有孕,哪里敢如此拿乔,怕不是皇后借此为难婧妃,下婧妃脸子呢话说的难听,又牵扯到了宫中红人的婧妃,有鼻子有眼的,的确麻烦,可再麻烦,也就是几个果子罢了,碍不着什么。
若是流言还能忍受,袁御女这厢,满足她的次数多了,便也越发不容易满足起来。
首饰衣裳布料这些都还可以尽量满足,努力商量,可她居然还要求皇子的探视权,每月要看三五次,说是骨肉至亲,当亲娘的怎么放得下孩子呢?
呵,当亲娘的放不下,孩子跟亲娘亲了,那她这个嫡母呢?养大庶子给别人做嫁衣裳?简直荒唐。
让便皇后十分烦躁。
此刻见袁御女又闹起来,皇后顿时便下定了决心。
“情分不情分的,也要确定是本宫做的陛下才能决定,若是抓不到呢?”
“孩子生下来了,还有谁会去关注区区一个御女,到时候出了事,本宫会好生养着那孩子,也算全了一场缘分。”
“更何况,生母若是不死,本宫这个嫡母又算什么?”
见皇后下定了决心,碧螺到底不敢再劝,只能暂且退下去应付袁御女那边。
直到身边人都离开,皇后挺的笔直的背脊这才倏然松下,微微佝这背看向不远处,放在梳台上的铜镜中映照出她模糊的脸庞,不用细看,皇后都知道自己脸上此刻的表情。
怨恨,疲惫,憔悴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呢?
宫中有她这个皇后,却又有一个生母、养母非她的太子。
而那位太子的母妃,还是一位宠妃,陛下暂时冷落又如何?只要太子还是太子,婧妃便永远不会倒下,她,便永远是笑话。
“啪!”
铜镜被摔在地上,光滑的镜面被撞凹进去一块,登出映照出一张扭曲的人脸来。
又过了几日,关于北狄是打是和,朝堂上总算有了定论。
北狄皇帝如今年迈,皇子公主众多,单单是成年的便有三位。
若说大临这边的窘境是皇帝后继无人,那么北狄继承人位置的争夺,对于北狄来说,也是一桩麻烦事。
袭击大临边境的是北狄大皇子势力的一支,对大临,这位大皇子向来也是主战派。
在他看来,大临先是皇帝年幼,权臣当道,又是大灾,而后便是内乱如今想必国内空虚,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时候。
而二皇子的想法则不一样,想要趁火打劫,他们最先要冲破武家军的防线。而武家军可不是好对付的,况且大临内部如何也没亏了武家军的补给,不如再等等看。
两方人为此吵的是不可开交,寸步不让,至于三皇子是个样子货,文治武功暂时不比上前面的两位哥哥,不足为惧。
吵到最后,北狄老皇帝乏了,大皇子二皇子这才不得不低头,暂且“握手言和”。
而这次的北狄使臣一行,便是两位皇子妥协的产物。
来商议重开边境,可不是议和?
但又要求和亲公主,便是另一种轻蔑又大胆的试探了。
只是两国交战涉及太多,即便看出北狄的狼子野心,大临也不可贸贸然开战。
因而只是提高了武涉麓对北狄反击力度,至于真正的决定,到底是要熬一熬的。
眼见着前面总算消停下来,早有准备的后妃们便又等着皇帝去应付。
沉浸在朝事中,反映过来的时候,难免觉得时间过得快,见眼前这形形色色涌上来的妃嫔以及妃嫔送来的滋补品,皇帝捏了捏鼻梁,应付起来稍微有些伤脑筋。
其实对于男女之事,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压抑太久,他也没那么喜欢。
更何况那些妃嫔,更多的是太后选进来的,后面那些或许是为了为皇室开枝散叶,至于前面那些,更多地便是为了朝堂平衡考虑。
所以感情,那是真没几分,便只剩下些许情分。
在他处于疲惫劳累的时候还凑上来,那点情分还真压不住皇帝心中的火气,因此一一喷了回去。
而喷了一圈,皇帝却突然发现:
“婧妃呢?她没派人过来?”
妃嫔邀宠亲自过来,那还真是舍了大脸了,大多是派大宫女送些东西,传些话来。
更何况太清宫这地方,无事这些妃嫔也允许过来。
不过婧妃不一样,她有一双儿女,即便是没有儿女,她之前来的次数也不算少,后续有了儿女,皇帝经常召见两个孩子,她身为孩子母妃,顺便过来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但没有,一次都没有。
庆喜公公知道其中内情,想到不久前陛下似乎暗暗生婧妃娘娘的气,即便是他这种身边人,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所以倒是不好开口,更不好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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