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阵阵抽疼的心口,拳头一下下用力砸向胸口,天真地想用另一种痛苦去取代心里的苦。
他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放弃了挣扎。
任由痛苦像千万只毒蚁啃咬他的皮肉,吸收他的血液,啃食他的骨骼。
眼泪流干了,想哭都哭不出来。
“你别这样。”幻兽飘落在阿尔温的脸侧,同情心泛滥道:“我帮你把关于他的记忆全删了,就不会难受。”
“虽然这样要耗费很多能量,我要沉睡很长时间。但你要是答应带我离开这里,我就帮你。”
阿尔温侧过身背向光团,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
“你考虑一下吧。”
幻兽伸出两根光触手挠了挠头,无奈地飘到玻璃墙前看月色渐稀,半月牙一点点被海平线吞噬。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透过玻璃墙回荡在空旷的木屋里,一遍遍将满屋的痛苦冲淡。
但很快又滋长出更浓郁的苦涩与不甘。
月色被敛尽,黎明未至。
世界陷入了至暗时刻。
阿尔温忽然缓缓爬了起来,对着绿光团哑声道:“我想好了。”-
阿尔温是被攀爬到眼睑的朝阳吵醒的。
光芒并不刺目,但此刻的他却像是无法承受一丝一毫明媚美好,下意识地遮挡住眼睛,将温柔的阳光驱赶开。
他恍惚地坐在床上,脑袋很痛,眼睛红肿,四肢发麻,指尖划破了还在渗血。
无意识地捂住胸口,空落落的。
直觉这里应该疼的,但没有。
他捡起被布料小心包裹的残翼收好,注意到床板上那排血迹。
字迹清秀,写得有些潦草,能分辨出在写的时候他的手在发抖。
他给划破的指尖处理伤口,盯着木板上那行用指尖生生刻出的字句——那些许诺我们人间天堂的家伙,除了地狱什么也没搞出来。
他记得这句话,在他第一次见到谢翎的时候,他把这句话送给了自己。
当时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也没想明白。
他捂住心口的手紧了紧,拧起眉头,总感觉自己好像明白过,但现在又不明白了。
他总是不擅长过于复杂的思考,轻易地放弃了挣扎,把麻烦抛在脑后。
他似是察觉到什么,摸了摸左耳垂上的绿色耳钉,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戴耳钉的习惯,不过隐约记得这是挺久之前的事了。
伸手将床板上那排血字抹去,他环顾木屋,翻开被褥,拉开抽屉,在房间里敲敲打打,最后在床底掏出一根金色的长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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