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那里不料他竟然还有如此本领,顿时一阵混乱,阵势也开了个小口子。
玉阳子立刻身化奇光,如电一般向那里冲去。
他身形甫动,不一刻便已到了缺口旁边,眼看就要冲了出去,萧逸才等人在他身后较远,追赶不及。
但就在此刻,碧光顿起,灿烂夺目,斩龙剑悍然而至,当面劈下,看这势头,真要将玉阳子劈成两片。
玉阳子猝不及防,但在这生死关头,他竟仍然硬生生将身子向右移了三分,那碧光直劈而下,从他身侧轰然斩落,衣袖飘飘,被这碧光绞为碎末。
玉阳子左臂早断,这时反而占了便宜,否则这剧痛之下,他能否保持镇定还属未知,但左边身子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只怕还是被这斩龙凶剑碧芒所伤。
他身子不停,右手翻转,阴阳镜顿时黑光闪耀,横击出去,只听得闷哼一声,林惊羽踉跄而退,身上伤口尽数迸裂,鲜血再度喷出!
此刻面前已无正道弟子挡路,玉阳子心中一喜,正欲发力,同时心中诅咒,今日受尽这些正道小辈侮辱,来日必当百倍报复。
就在这时,死泽之上,忽地一声惊雷炸响!
众人侧目!
一道璀璨蓝光,横亘天际,天空乌云如墨,急促旋转,如狰狞旋涡。陆雪琪人立半空,狂风凛冽,她绝世容颜之上,如冰如霜!
远远的黑暗中,仿佛也有人身子微微一震。
那美丽女子凌空而立,悬空连行七步,口中诵咒: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
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瞬间天际电芒乱闪,如巨大光蛇穿梭云间。
狂风呼啸中,玉阳子脸色大变,但还不等他有何反应,陆雪琪的“神剑御雷真诀”已然发动,只见天际巨大电芒,轰然落下,击在天琊剑尖,蓝光大盛,片刻间照亮了乌云沉沉的半个天空。
地面上所有人都抬头望天,一时屏住了呼吸,神为之夺。
此时此刻,陆雪琪再无当年与张小凡比试时的那份吃力,只见那漫天电芒,倒映在她深深瞳孔之中,仿佛又回到了过往岁月!
天琊神剑蓝光暴涨,她伫立云端,白衣猎猎飞舞,似九天神灵一般,令人不可逼视。
巨大光柱折射而下,未到地面,已是沙飞石走一片狼藉,旁边正道弟子纷纷退避,而在玉阳子身旁数丈之内,地面龟裂,树木水草连根拔起,威势之大,竟仿佛有灭世气息一般!
玉阳子长啸一声,全身衣衫尽数鼓起,阴阳镜悬浮而起,放射出黑白二色奇光,瞬间融于一体。这一刻,玉阳子也已经出尽全力,拼死抵挡!
“轰……”
巨大的雷电光柱轰然打在玉阳子的阴阳镜上,狂暴电芒瞬间吞没了玉阳子身影,直接将他打到地面并向压入了地底几分。玉阳子面上露出痛苦神色,面色苍白了几分。
然而场中那道巨大雷电光柱竟未退减,九天雷霆之力源源不绝从天琊神剑之上倾泻而出,电芒乱闪,激烈打下,玉阳子独臂支撑,面色越来越是苍白,甚至连五官都溢出血丝。
若不是神剑御雷真诀威力太大太强,其他正道弟子插不上手,此刻千刀万剑一起落下,转眼间就会让玉阳子变作肉酱。
玉阳子眼中满是怨毒之意,片刻后面上肌肉一阵扭曲,狠命一咬咬破口舌,一口鲜血喷在阴阳镜上,阴阳镜顿时光芒大盛,竟然硬生生将陆雪琪那巨大光柱顶了回去。
萧逸才等人眼见不对,立刻扑上,玉阳子厉啸一声,飞身而起,阴阳镜在身后疾扫,被他本身精血激发的阴阳镜灵光势道汹涌,萧逸才等人不敢硬接,只得纷纷退避。
玉阳子此招虽然厉害,但在这剧烈激斗之后,又用此凶戾奇术,已然是元气大伤,身子摇晃颤抖,连脚步也踉跄了几下。但此人实在了得,便在这等情况下,仍旧强提一口气,飞身而去,终于消失在黑暗之中。
李洵等人还要追赶,萧逸才瞬间权衡利弊,大声阻止,道:“穷寇莫追,死泽这里危机四伏,我等又不熟悉,小心为上!”
李洵心中虽有不甘,但今晚萧逸才料事如神,心中也着实对他有些佩服,终是停住了身子。
这一夜,这一战,终于是以魔教长生堂的惨败而告终。
第90章 末路
夜色如墨,冰冷肃杀。
一道光芒在黑暗中划过,迅疾无比地从远处飞近,但远远看去那光芒隐约颤抖,有不稳迹象。
地面之上,孟骥正来回焦急走动,在他身后的是长生堂残存弟子,粗粗看去,还有五六十人,一个个面带惊惧神色,望向来路。
直到他们看到了那道光束。
普通弟子顿时骚动,转眼那光芒掠到近处,玉阳子飘落下来,众人大喜,不料还不等众人拥上,玉阳子脸色一白,“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顿时染红了身前衣襟。
众人相顾失色。
孟骥抢上前扶住玉阳子,触手冰凉,只觉得玉阳子全身一片冰冷,大异寻常,身子竟然还在微微颤抖,忍不住惊慌失色。
玉阳子感觉到孟骥的惊骇,目光又向左右一扫,只见门下这些弟子脸上亦有惊恐之色,知道如今这些人已经是惊弓之鸟,军心大乱,若是自己也撑不住的话,立刻便是树倒猢狲散的局面。
当下他强振精神,压下胸口翻腾不已的气血,朗声道:“你们不必慌张,刚才是我自行运功逼出体内淤血,并无大碍。”
平日里玉阳子在长生堂门人心中,便和神人一般,如今这般一说,倒也有几分效果,许多门众面上神色稍缓,显然安心了许多。
孟骥眉头紧皱,回头向长生堂门人喝道:“宗主并无大碍,你们先到一旁休息,待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众人依言散开,待长生堂门人走得远些,孟骥突然感觉手边玉阳子的身子猛地一沉,连忙扶住,向玉阳子望去,一颗心险些跳了出来。
只见玉阳子面上没有一丝血色,重重喘息,嘴边又流出血来,而且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自己扶着,只怕就要支撑不住了。
孟骥连忙扶着玉阳子坐了下来,玉阳子打坐地上,缓缓吐纳呼吸,过了半晌,喘息声渐渐平和,面色才好看了些。
其间孟骥一直站在玉阳子身旁,面上神情又是紧张、又是担忧,同时不住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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