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要去截杀她们吗?”
般若生沉默许久,才叹气道:“不必。她们自己会来。”
南域的仙城中。
姬眠鱼拉着绛尘在各大茶楼酒馆中听梵海潮镇杀阎浮提的故事,过去“阎浮提”三个字是禁忌,但现在不一样了。阎浮提彻底消失了,她们不用再怕她复苏。谈起梵海潮,是崇敬、怀念,提到阎浮提却是不屑、嘲讽与厌恶。姬眠鱼不满意她们的态度,也不喜欢那样的结局。梵海潮和阎浮提成了传说,可就在传说里,也没有找到该有的位置。
“她们压根不懂阎浮提!”姬眠鱼发出呐喊,她没心情去捣鼓食物了,而是在书房中奋笔疾书。暗中有视线窥探也无妨,只要不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就可以当对方不存在。
“难道你就懂吗?”绛尘斜了姬眠鱼一眼,不明白她的愤慨从何而来。
“如果不是阎浮提愿意,一百个梵海潮也奈何不了她。”姬眠鱼愤愤不平。
“你怎么知道的?”绛尘问,真相其实早就在眼前了,可她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去揭开。
姬眠鱼哪能跟绛尘解释?她直接耍赖道:“反正我就是知道。”她拿着笔蘸了蘸墨,快速写道:阎浮提是大地生灵,感菩提之音,是佛母、地母,她之喜怒哀乐寄托在梵海潮的身上。初诞时稚子天真,追随梵海潮清修……
绛尘凑过去看了眼,淡声说:“阎浮提是南域大地,她的喜怒哀乐显兆,是山崩地裂,她不得不死。”
姬眠鱼:“……”她咬着笔,瞪着绛尘。良久才说,“我知道!就是这样才荡气回肠!”她不理绛尘,只顾着下笔。
绛尘笑了笑,安静地在姬眠鱼身侧看着,透过墨迹,她看的不再是阎浮提和梵海潮的故事,而是她跟姬眠鱼的纠葛。“等某日你我也变成江湖传闻,会有人来题写你我的事迹吗?”她轻轻地问。
姬眠鱼的面色一僵,她扭头看着绛尘,蹙眉说:“你还是想杀我?”屋中氛围倏然冷寂下来,两人的目光对撞,似是一种无形的交锋。片刻,姬眠鱼将宣纸提起来吹了吹,故作轻快道,“那你努力想吧,反正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她绕开绛尘,迈步向外走。
绛尘一把扼住她的手腕,问:“去哪儿?”
姬眠鱼:“当然是去找说书人重新写话本,将这故事传唱开了。我要三日之内,城中只剩下这么一个版本。”
绛尘:“……你考虑过菩提寺的想法吗?”梵海潮和阎浮提的爱恨纠葛一旦传出,那菩提寺的出世清修者形象恐怕就要毁了。
“敢作敢当不是吗?”姬眠鱼轻哼一声,“再说了,菩提寺是仙盟的一部分,是我们的敌人。我为什么要考虑敌人的心情?难道不是敌人过得越凄惨,我越开心吗?”
绛尘静默半晌,问姬眠鱼:“所以你现在开心吗?”
姬眠鱼差点就接上“开心”两个字,可话到唇边,她转过弯来了。绛尘话中藏话呢,她指的敌人不是仙盟,而是她自己。“你是我最爱的人。”姬眠鱼扬眉,喜笑盈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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