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刈见何老那番话明显也是怀疑的意味,更是不想罢休,他一直以来就看不上李元朗,一个破落门户爬上来的臭小子,现在倒是爬的越来越高了,可是几年之前他还不知道要怎么跪舔自己呢,更让他气不过的是,连何筠都对他青眼有加,一天到晚地追在他屁股后头喊着谦哥哥。
陈秋刈想到这里就十足的火气。
“那李大人倒是说说她是怎么强迫你的啊?”
这问话不可谓不狠毒。
景元帝适时发话:“行了,李谦今日来此也不是说这个的,不过今日劫囚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元朗瞥了陈秋刈一眼,随后朝景元帝禀报道:“臣就是因着这个事情来晚了,那女囚犯已经被臣带了回来,因着要赶回来面圣,臣就先将她关在自己府中了。”
“劫囚的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动手?”
其他官员的这句问话,李元朗倒真的很想回答,不过究其原因又容易带出自己,更关键的是,他此刻与景元帝已经算得上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能拣着重点道:“好似是有群人听见了最近的传闻雇了人想将她救出,只是雇来人却是一群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恕臣手底下的人实在是武力不足,只捉到了一人 ,其余的就让他们逃了……”
陈秋刈忍不住道:“圣上,这整件事背后必然有人在引导啊,不然一个女山匪,怎么可能激的起这么大的群愤,居然还有人雇人去救她?!”
“还有,李元朗说是去捉拿要犯的,但是却以手下之人武力不足的借口放走了那群杀手,那谁知道他和那些杀手有没有勾连,谁知道是不是他想要将那个女山匪故意放走的——”
“好了!”
何启简这一声,吓得陈秋刈一哆嗦,到底不敢说话了,他也是看今日何老一脸不待见李元朗的样子才敢有恃无恐。
陈秋刈咬牙,李元朗到底是他的好爱徒。
何启简只是受不了这蠢人一直在这里搅弄些挑不着重点的是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连这点脑子都没有,他手下之人都是些废物。
说了这些对李元朗有什么坏处?
他本来就只是个刑部侍郎又不是京中的巡视,用得着他去捉人?
“还是说回正题,来谈谈那个女山匪的事情。”何启简上来便要掌控全局:“现在京城里那些戏是谁请来排的?那些词又是从谁的口中传出来的。”
李元朗回道:“臣下午已经在查这件事了,今日也有不少人跟臣说过了这些事情,只怪我,听到消息太晚才酿成了今日过错,那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老夫子,臣也已经派人去寻了。”
“唉,李卿怎么能这么说呢。”景元帝放话道:“在座的这许多人不也是今日才听到的这些消息的吗?既然李卿已然去找了,就等他到时候找到人再议吧。”
话到了这里,事情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再往下展开的余地了。
囚犯并未逃出,李元朗身上之事也无可指摘。
这些被拉聚在一起想趁此机会落井下石的群臣也只能悄然而出,只希望李元朗不要记恨上自己。
这些人出门的时候,景元帝单独让李元朗留了下来。
何启简起身和李元朗擦肩时停了片刻,他说:“李谦,何筠是我唯一的女儿,你若是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李元朗抿紧了唇。
等到众人散去,景元帝这才看着李元朗拧眉道:“说说吧,李卿,今日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元朗也没想隐瞒,汪全盛这么大一个麻烦,他可不想让景元帝白白糊弄过去。
等景元帝听完李元朗说完来龙去脉,景元帝一时也噎了声。
“那他人?”
“他不想让圣上手下无可助之人,也自觉有负圣上所望,所以投湖自尽了。”李元朗如此说着又歉然道:“是我没有拦住他。”
景元帝看着虚空,半晌才叹了口气:“他自己执迷不悟,于你有何关系,要说起今日这事,倒还是我对不住你了。”
“圣上何出此言,若不是圣上当日所赐玉佩,我今日还真不知能否活命呢。”
景元帝呵笑:“你这是真心话?”
“自然不是。”
景元帝大笑,随后又问道:“怎么我看何老今日对你已有嫌隙?”
“老师他。”李元朗面上犹豫了一瞬:“希望我娶何小姐。”
“但你不愿意?”景元帝叹道:“那岑青茗就是你想要保下之人吧?你就是为了她要和何老决裂?”
李元朗好笑:“圣上,我可没有打算和老师决裂。”
“啊对。”景元帝带着点了然的意思:“是朕说错话了,你只是帮我一个小忙罢了。”
李元朗没有解释,笑着拱手道:“既然无事,那臣就先行退下了。”
景元帝颔首,等他走了,殿内只剩下他一人,景元帝把玩着手上的菩提串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之前李元朗来找他时的情形,也是在这宫殿。
他拒绝了自己,后来又来求谈。
在李元朗提出愿为自己扩大皇权摆脱何启简控制后,景元帝问他要什么。
当时李元朗硬是闷着头一声不吭了好一会。
他毕竟是皇帝,有些何启简给不了李元朗的,他能给。
他找过很多人,只是那些人要么恐于何启简的威慑,又或是实在愚蠢,若是李元朗能在自己手中做事,他自然愿意给的也比别人多些。
也愿意多些耐心。
“圣上,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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