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长彭越就是冲着他们这几桌来的,走到他们这桌便停了下来。
柱子仰头看着彭越,笑道:“什长,还没吃饭?跟我们凑个一桌呗。”
彭越拒绝,“你们吃吧,我就是过来宣布下你们的变动。”
“什么?”
“你们呆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也了解了一下,很多人反映你们脾气个性不适合待在营里,做事也从未考虑过营里半分,所以。”彭玉看着他们众人的反应,见一个个都已经面有怒色了才道:“你们之后就去伙房帮工,正好那边也缺人手。”
柱子不解,忍着火气道:“不是,什长你说的这些哪跟哪啊?我们从来没做过啊,而且什么事情就没为营里考虑过了?”
彭越皮笑肉不笑:“刚才那番话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你们不适合军营。”
彭越摆明是为难他们的,柱子来了火气,其他几人也有些上头,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旁边那几桌看着这边,窃窃私语,一脸看热闹的样子。
杨起站起身,安抚了一下兄弟,然后对着彭越好声好气道:“我们当初来应征的时候,就是说来参军打仗的,你们当时从未说过会分人去当伙头兵,更何况,您刚说的那些东西,什么事例都说不上来,空口白牙判了我们这样一个罪,我们也实在认不下,您若是对我们这些兄弟有什么不满的,就照实说出来,我们改就是了。”
彭越看着他冷笑了一声,就这个杨起,他说带着乡亲们一块来应征,但是后来划编分队的时候,他那些老乡看见他却比看见自己还尊崇,有什么好东西也都紧着自己那些人。
现在倒也不是他公报私仇,是元将军让他们进的伙房,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罪了元将军,但现在这样,反正也怪不到他头上。
彭越笑道:“反正这话我就带到这,你们呢,要不就留下来在伙房帮工,要不呢,就干脆滚出这里,你们就在这里面选吧。”
“你!”
杨起扯下寸子的手,憋着怒气问道:“什长,我就问问,这是您的吩咐还是其他人也认可的?”
“自然是大家都点头的。”
彭越说完就没理他,径直对黄虎和余牙道:“还有丁琼丁涛,你们什长让我来问问,你们要不要跟着一块去伙房。”
黄虎和余牙比杨起他们早来一段时间,也不是一个编的。
当初他们为了逃避追杀东躲西藏了很久,后来逃到这里,顶替了这边的一户农家孩子入了伍,再遇到杨起他们,虽刚开始也不对付,但到底也算熟人,更何况黄虎还有些岑青茗的消息,几人便走得近了一些。
不过彭越既然这么问,显然也是想把他们一起弄走的心思。
黄虎倒也决断,直接应了。
等到岑青茗下次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他们这些人被赶去伙房的消息。
岑青茗一阵沉默。
好歹毒的男人。
都当上将军统领万人了,心眼竟然如此之小。
岑青茗也是开了眼,没忍住又想去和元常石辩驳,还是杨起拦住了她。
“算了,反正伙房也算个轻松的差事,你跟他一直这么犟也没用。”
岑青茗有些丧气:“只是没想到是我拖累你们了,想来我来找你们,也让元常石知道了你们之前的身份。”
“这又如何,大当家是你给了我们新的身份,也让我们有了新的生活,我们若没有大当家,我们早就不知身在何处了。”
“是啊,大当家您愧疚什么,是那小人说话做不得数,既不承认当时对你说过的话,还在这边搞这些小动作,像这种人当将军,也实在是……”
“让人羞耻!”
“臭不要脸!”
“还不如我们二猛呢,你们说对吧!”
大家七嘴八舌骂了起来,逗得岑青茗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也转晴了些。
黄虎凑在她身边,对着岑青茗小声劝慰道:“你也别放在心上,元常石这人眼界还是太小了些。”
岑青茗见黄虎这样说,不由惊诧道:“这可真不像你,当时可是你最看不起我当寨主的,还说女子怎配高座。”
黄虎那黑成碳般的脸竟然也能看出与一丝红意,摆手道:“当时年少不懂事,你就别挑那些旧事再说了。”
岑青茗挑了挑眉,没有做声。
“大当家,你就别放在心上了,说不定他们没了兄弟几个,连话都吵不明白了,还得请我们回去呢!”
“就是,而且我们大当家比起那元常石可好多了,打架打得好,人心胸也比他开阔,一大老爷们总是斤斤计较,也走不了多远。”
虽都是一些自欺欺人的安慰之语,但大家伙这么打诨说笑互相勉励,也都冲淡了丝被否定的阴霾。
而在座的每个人,也都鼓着劲想证明自己,等待着能有冲天的机会。
——
京城这边,何启简刚收到了岑青茗获封“伏柔将军”的消息。
彼时,何筠正陪在何启简身边侍奉他吃药。
何启简这几日咳疾又重了些,房里药味也重了些。
原本这些公务应当避着何筠在书房看的,但何启简一连关在房里几天,忍不住叫人拿了进来。
只是没想到一拿到手,便是这封关于岑青茗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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