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解了沙琪玛的甜腻,再吃下一块的时候就可以再次享受美味。
吃了几块沙琪玛,他又拿起了牛肉干。
手里的牛肉干呈深褐色,上面粗糙的纹理清晰可见,这样的东西会好吃吗?
顾南箫一边怀疑着,一边试探地咬了一口。
已经变得微微干燥的牛肉顺着纹理被撕裂开,入口有些硬,可是越嚼越香,越嚼越有滋味。
就着茶水,他居然一口气吃下了三条牛肉干。
要不是怕胃受不了,他还能再吃几块。
顾南箫看着眼前余下的沙琪玛和牛肉干,微微笑了。
这个丫头可真是厉害,无论什么东西到她的手里,都能变成与众不同的美味。
这个时候,南华楼应该已经歇业了吧,她是不是回家去了?
应该是这样的,明天就是小年,她一定是回去过年了。
顾南箫把纸包重新包好,走到水盆前洗了手,拿起大氅披在身上。
他拉开房门,沉声道:“来人,备马,我要回府。”
梅娘从南华楼出来,就回了武家。
武大娘已经卖完了烧饼,正在收拾东西。
见梅娘回来,她便赶紧放下手里的面盆,迎了过去。
“梅儿,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外头雪地那么滑,我正要叫兴儿去接你呢,又怕去早了耽搁你的正事儿。”
梅娘解下披风,笑道:“外头天还没黑呢,我又不是不认得路,还要兴儿接我干什么?”
她走到屋里要帮武大娘收拾,却被她硬按在火炉旁边。
“你快别动手,这么点儿活,娘一会儿就做完了,你好不容易能歇几天,家里什么活都不要你做,只管歇你的。”
梅娘只好坐下,自己倒了杯热茶喝。
“娘,年货都预备好了吗?还缺不缺什么?”
“哎哟,你可别再买了!”一提起年货,武大娘就头大如斗,“你有什么好的都往家里送,娟儿和你姐夫又买了一大堆送来,连鹏儿都跟着添乱,还背着我买了半扇猪,还有瓜子花生糕点一大堆,说过年要吃好喝好,我说咱们家人就算个个儿都是牛肚子,也吃不了这许多……”
“你们办的那些年货,只怕留到明年过年都吃不完!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咱家都放不下了,只好放到你姐家去存着,你说你们是不是败家,等过了年天暖和了,这些东西可怎么存得住呀?”
“对了,你王婶家的闺女在你那儿干得还行吧?还有周医婆她家那个侄孙女也挺好?我一遇见他们两家的人,就听他们使劲地夸你,说把人家孩子调理得又利索又能干,我说,哎呀呀,我们梅儿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哪会调理人家闺女……”
武大娘一边麻利地干着活,一边不停地说话。
她难得见梅娘一次,梅娘又太忙,忙得连跟她说话的功夫都没有,这会儿见了梅娘回来,就忍不住一股脑地说了起来。
梅娘坐在暖烘烘的炉火旁边,喝着热乎乎的茶水,听着武大娘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长里短,只觉得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
忙了大半年,她这会儿才觉得心里头真真正正地踏实了。
这就是回家的感觉,哪怕在外面再累再辛苦,回到家也会觉得都不是什么大事。
梅娘睡了个懒觉,第二日起来便帮着武大娘做各种吃食。
今天是小年,家家都要祭灶,按照民间的说法,这日要做很多好吃的,尤其是要做各种甜食,好让灶王爷的嘴巴变甜一点儿,回天庭复命的时候就能帮家里人多说说好话。
梅娘做了猪鸡鱼等菜,又做了芝麻糖,高粱饴糖和糖瓜等物,这才停手。
有这么多甜食,灶王爷肯定能从头甜到脚。
做了这些,梅娘还觉得不够,反正家中样样现成,她索性又做了一炉子烧饼。
和面发面,把发好的面团拿出来,切成小块,擀成圆饼状。
芝麻酱和红糖以一比一的比例混合在一起,搅拌至无颗粒。
把芝麻红糖酱塞在面饼里,再用包包子的手法包好捏紧,重新擀成饼状,放在一旁醒发一会儿。
二次醒发后的烧饼放入烤炉中,烤制一顿饭的功夫,红糖芝麻酱烧饼就做好了。
烧饼还没等出炉,一阵阵浓香味就引来了许多行人驻足。
有熟悉的街坊探头进来,见梅娘在家顿时眉开眼笑。
“我说什么味儿这么香,原来是梅姑娘在做吃食呢!这是做的什么呀?”
梅娘笑道:“今日不是祭灶嘛,特意给灶王爷做了一炉子红糖烧饼,婶子要是喜欢吃,明儿来我家拿几个尝尝!”
听说是要祭灶用的,旁人便不好意思再要了,纷纷答应着离去。
待时辰到了,梅娘揭开炉盖,把烧饼一个个取了出来。
刚把烧饼放在案上,她就听见外头街上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声音。
“顾大人来了,是顾大人!”
“小人给顾大人请安!”
“小人给顾大人拜个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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