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们敢赖着不交,衙门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
连梅娘都没想到短短的时日里,梁家居然又出了这么多事,一时间百感交集。
金戈讲得绘声绘色,武大娘听得津津有味,听说梁家老两口在收夜香,越发听得痛快无比。
“这可真是报应!谁让他们不安好心,谁让他们忘恩负义,谁让他们见利忘义,谁让他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武大娘一说起跟梁家的深仇大恨,那是滔滔不绝,连梁付氏从前偷娟娘的尿布这件事都要翻出来说。
梅娘听得头大无比,好在金戈说了这么久的故事,饼干已经烤好了,梅娘连忙端了一盘过来,让金戈吃了够,这才带着满满一匣子饼干回去。
等金戈一出门,银禾就追了出来。
“金戈哥,你等等!”
银禾三两步奔出来,一把抓住了他坐骑的缰绳。
金戈一脸无奈地说道:“银禾,你又怎么了?”
银禾抓着他的缰绳不放,说道:“我想问问你,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去?”
当初顾南箫说案子没完,让银禾保护好梅娘,可现在史家案子已经判决完毕,史家的人也都已认罪伏法,怎么顾南箫还不叫她回去?
金戈揉了揉眉心,道:“你呀,就别惦记着回去了,老老实实跟着梅姑娘吧。”
说完这句话,他用力抖了抖缰绳,马匹挣脱了银禾的手,立刻嘚嘚向前跑去。
银禾站在原地,一时回不过神来。
金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顾南箫不让她回去了?还是把她直接给了梅娘?
虽然南华楼的饭食很好吃,可是她也不能天天这么吃啊,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她都胖了一大圈了!
再这么胖下去,她连轻功都使不出来了!
一出了正月,天气一日暖似一日,原本惧怕寒冬的人们也纷纷走出了家门,欣赏着春日的美景。
出来游玩的人多了,南华楼的客人也就随之增加了,梅娘跟四九商量着在南华楼办一次春日赏花宴,这几日越发忙碌。
这日四九订下的花木到了,请梅娘出去看,正好这会儿没什么事儿,梅娘就叫桃娘等人跟她一起出去看花。
谁知她们才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南华楼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谢华香带着蔷薇走进南华楼,跟梅娘正好迎面碰上。
只见她穿着一件丁香色春衫,系着一条月白色挑线裙子,头上戴着一支羊脂玉凤头簪,鬓边则插着一朵茶盅般大小的玉兰花,越发显得面容清丽,亭亭玉立。
梅娘看见她就觉得好心情没了一半,可是此刻她们在大堂里,谢华香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她身为酒楼东家,若是不上前招呼,未免显得有些失礼。
可要是上前说话,她又不喜欢谢华香那矫揉造作的强调。
正犹豫着,她身侧的桃娘忽然大声说道:“哟,这不是谢姑娘吗?”
有桃娘开口,梅娘乐得不用开口,只对着谢华香略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便准备继续往外走。
可谢华香本就是为了她而来,正好见到她,哪里肯放过。
她连忙快走几步赶上梅娘,脸上不由自主地堆上了笑容。
“梅姑娘,这可真是巧了,我正好要找你呢。”
梅娘自然知道她是来找自己的,见她自己凑上来,只得停下脚步。
“你找我有事儿?”
可是还没等谢华香回答,桃娘就笑嘻嘻地接过了话。
“自然是有事儿!谢姑娘,您是不是又来吃海鲜了?”她把邵兰拉上前,说道,“正好今日有比那日还大的鲍鱼,还有一篓子活虾……”
听到桃娘说到吃海鲜,谢华香满脸的笑容顿时一滞。
她可没忘了自己上次吃了五百两银子的事,那件事,只怕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吃不起,真的吃不起。
偏偏桃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嚷出来,叫她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而且邵兰已经很专业地介绍起了各种海鲜,什么白灼爆炒清蒸的做法,引得其他食客们纷纷侧目。
人家吃不起那么贵的海鲜,听个热闹总行吧?
谢华香施了脂粉的脸庞一阵红一阵白,直到邵兰问起她是不是这些都要一份,她才硬着头皮开口。
“今日……就不吃海鲜了,我来找梅姑娘是有旁的事……”
梅娘知道桃娘故意使坏,一直在旁边忍着笑,这会儿见谢华香又要凑过来,便客客气气地说道:“谢姑娘,我只是个厨娘,也只会做菜,旁的事情一概不懂。您要是不吃饭的话,就请便吧,我还有事呢。”
谢华香见她说走就走,一时情急,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
“梅姑娘,我找你就是为了做菜的事!”她咬了咬牙,扬起脸说道,“我这里有一样海外带来的调料,在京城打听了许久都无人会做,都说梅姑娘厨艺高超,不知敢不敢用这调料做菜?”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吸引了大堂里许多人的注意力。
“海外的调料?什么海外的调料?”
“哟,听说这位谢姑娘家里是皇商,还包着好几条下西洋的商船呢,会不会是从西洋带来的稀罕物?”
“嘁,海外的调料有什么稀罕?咱们泱泱上邦大国,什么好东西没有?那些蛮夷之地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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