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啦，这是我……”原熙野的声音逐渐变低，他的动作微微僵直，仿佛一尊石膏，被水托举在中央。
莱欧斯利伸手，拎住小朋友的衣领，将人提溜到自己眼前。
原熙野睁大眼，还有些茫然的侧头，看向前方的废墟，又转回来看莱欧斯利。
过了几秒后，他默默的垂下脑袋，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看起来弱小可怜。
看着秒怂的小朋友，莱欧斯利忍住笑意，用最严肃的声音询问道：“你什么？”
“爸爸不是知道嘛！”原熙野两只手食指相对，互相戳来戳去，略显心虚：“我和父亲一样，都是龙嘛！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嗯。”莱欧斯利微微点头，继续质问道：“什么时候跟在我身后的？”
原熙野抬头看一眼莱欧斯利，无辜眨眨眼。
他努力绞尽脑汁，试图编个理由出来：“其实，我和渊渊……”出来探险，没想到路上遇到你了。
后半句，没能说出来。
“在你下水后五六分钟吧？”
原熙野最终如实禀告。
“为什么要跟来？这里很危险，你不是知道么？”莱欧斯利见他讲实话，心里一软，放开原熙野的领口。
原熙野见莱欧斯利没生气，就知道爸爸放过自己了。
他眨眨眼，大胆的抱住莱欧斯利，肌肉饱满的上臂：“我、我知道危险！但是，爸爸明知道这里危险，为什么要一个人先来呢？”
莱欧斯利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如实道：“我必须在第一时间，亲自确认事态是否严重。如果过于严重，我会返回寻找外部支援。”
得到这个答案，原熙野并不满意。
他眨眨眼，继续道：“可、可是，如果，爸爸独自探查时，被别人偷袭了，或者遇到无法逃脱的危险，那要怎么办？”
“啊，那真是不幸。”莱欧斯利诚恳的感慨道。
如果放在以前，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还活着的行尸走肉罢了。
或许，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他就会消逝于人世间，得到宽恕与永远的安宁。
放到现在，看着面前忧心忡忡，眼里似乎带着泪水、盯着他的小朋友。
莱欧斯利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眸和自己如此的相似。
小朋友正在为他的安危担忧着。
莱欧斯利不是没有接到过别人善意的关心，只不过，他清楚，那些人终会有更好更光明的归宿。
他独行于黑暗中很久，偶尔被那些光照亮，是那般的幸运。
别人或许终其一生，都遇不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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