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诃从她手上接过录像盘,道谢后又重新回到了队伍里。
审判庭里人声鼎沸,消失了好几天的戈尔温坐在原告的席位上,他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憔悴,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角落。
罗兰诃扫视了一圈,最后坐在第二排的第三把椅子上。
“哎我问你,戈尔温前几天干什么去了?”
旁边的人沉默着,灰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的戈尔温。
罗兰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兄弟你别看了,我问你话呢,他脸上有朵花不成?”
“我不知道。”镜子没什么起伏的回答。
就在罗兰诃以为对话终止的时候,又听见旁边的人问。
“为什么不能看?”
罗兰诃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没事找事,但令人无奈的是,镜子的语气里全是一本正经。
“……看看看,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安静!”法官从最左边的大门里走了进来,她带着银色的假发,眼睛藏在反光的镜片后面,她一步步走上楼梯,坐在了天平椅的位置:“请被告落座。”
歌达赞手腕上带着镣铐,一男一女两名警察跟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她的出现像是往干燥的松棉里丢了一束火星,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人群中又传出窃窃私语。
没办法,法官只好再次维护秩序。
审判的过程又臭又长,在陈述证据时,后面的银幕上出现了江鹤的设计原稿以及每一封手写信。
在看信的途中,罗兰诃的周围不断爆发出啜泣和叹息声。
这些作为证据将和他们的照片一同封入牛皮纸袋,变成档案室里的其中一份。
“现在,谁还有其他证据需要提交?”法官站起身,对座无虚席的听审团说:“没有的话就要宣判结束了。”
罗兰诃紧紧捏着手里的录像盘,指尖泛白。
在一声接一声的倒数中,没有一个人举手。
法官敲响了自己手里的法槌。
罗兰诃如实重负地叹了口气,除了奈赛普和自己,没有人会知道这盘录像带去了哪里。
很多年后他想起今天,终于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把录像盘交出去——他不想让这些毫不相关的人看见江鹤去世的过程,除了唏嘘什么都没有,因为江鹤没有家人,没有人会为他哭泣。
这是江鹤留给他的,为什么要和一群陌生人装在一起。
这就是罗兰诃的二十岁,自我而又偏执。
最终,歌达赞被判监禁十三年,资产被冻结并没收旗下包括温莎在内的二十一家杂志社。
“戈尔温。”
戈尔温抬头看向被警员推搡着的歌达赞,后者的嘴唇微微颤动,无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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