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明白的一点是,即使他没有收到这样的任务,也会有其他的“云落”来执行。
谁执行不重要,重要的是命令本身——
「把弥隅留在联邦军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离开。」
弥隅的情绪一向稳定,唯独痛恨别人戳他痛处。他恨云落这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用最简单的物质条件就能将f区的人群踩在脚下。
有人在权力的高塔上呐喊人生太难,殊不知也有人堵上一条命,只为了一口第二日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吃的三餐。
“云落!”
不知走出了多远,身后传来弥隅的一声大喊。云落放缓了脚步,正要转身,被身后风卷来的怒骂截停:
“我去你妈的!”
云落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一路浑浑噩噩地走,始终不肯放弃地动用着精神力,试图再次和陆安歌建立起联系。
哪怕一点点的信息也好,此时的状况如何、是不是还安全,又或者只是一个简单的坐标,都不算一无所获。
精神力消耗过大,他一阵晕眩,才想起来在身上摸寻早上弥隅交到他手里的早餐。
摸了一通,身上空空如也。回头想想,好像还是自己怒意上涌,和云光启对峙时亲手将那一口吃的拍上了办公桌。
他苦涩地笑笑,就近寻了一处空地坐了下来,抬头发现竟漫无目的地走到了星监门前。
年少时还对这个地方产生过质疑,口无遮拦地反驳,里面那群人不就是搞占卜观星的那一套,没有丝毫科学依据,说白了都是玄学,怎么能常驻在联邦军队里。
后来却发现从这里散布出去的结论几乎没有一个是错的,上至国运军策,下至有事没事去算上一卦的个人家常,都弹无虚发。
云落双肘撑在膝上,抬眼端详着这个他从未特意造访过的地方,心想这里既然什么都算得出来,那或许,他因为联系不上陆安歌而错过的那些讯息,是不是也可以仰仗这里的神奇卜算出来。
念头一出,他从地上“噌”地站了起来,在即将抬腿迈进那扇大门之时,又倏地顿住。
清早的梦境又悉数涌进了他的脑中,倒在血泊中的陆安歌眼中无一物地空洞,却唯独映出了他与颜言的身影。
云落逃了。在距离星监近在咫尺的地方,头也不回地逃了。
比起得不到陆安歌的消息,他更害怕从不说假话、也从不告知假消息的星监,最终得出的结果,是将那个血色的梦境变成现实。
云落走上返程的路,衣兜里响起了滴滴声。伸手摸出一个黑色的物体,长得与通讯器有几分相似,但不是军队的规制。
他将刚收到的消息调出来,生怕被人发现,连全息的消息中心也不敢打开,只能逆着光努力辨清屏幕上的字迹:
「今晚交易,老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