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甩上门离去,将剩余三人隔绝在上将办公室内。
电梯门终于合上,可云落悬在喉口的一口气只松出去一半。
按弥隅之前的那副德行不该死缠烂打才对吗?将回到f区视作高过一切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答应这样的要求?
即便都是少校,他至少姓云,是堂堂上将的亲儿子。那个夏观树,一个报道的新兵,能对他有什么用?
思索中,云落低头,看到手背上的花卷结。前一晚实在没什么心情,这结是怎么打的,他一个步骤也没记住。
有点后悔。该认真学一学的。
云落在训场待了一整晚未归。次日回去的路上还想,只离开一晚够不够。很莫名,他不想与要搬家的弥隅打照面。
尽管新寝室只是上下楼的距离,但只一个晚上而已,对搬家而言还是仓促了些。要不去食堂吃个早餐再回训场去,可手上的绷带该换了。
所有的疑虑在推开房门的那一瞬打消了。
房间恢复了原状,仿佛陆安歌昨天才离队去执行任务,与弥隅两个月以来的同居生活恍若泡影。弥隅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似乎一件也没留下——也对,他来的时候似乎就没带什么东西,离开时自然也可以如一阵风一样,全无痕迹。
云落的手臂搭上额头,挡住已然大亮的天光。还好那一晚和弥隅吐露了部分心里话,不然那些东西在心里憋久了,大概会疯吧。一定会疯掉的,他想。
该说的话说了,那走了就走了吧。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把手上的花卷结一圈圈拆下来,卷成一卷丢进垃圾桶。
没有人再一边弄痛他的伤口一边打上这个花卷结了。他自己单手费力操作着,打出的结马马虎虎,没有半分花卷结的神韵。
再之后的一段时间,竟仿佛是他从独居到合住又再次独居的戒断期。
出门训练,在走廊听见楼上关门的声音,他仿佛受惊一般,紧赶几步跑下了楼;或者偶尔在楼梯口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会下意识地停住,等上一会再下去。
弥隅和那个叫夏观树的天降兵熟络起来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尽管换了寝室,却还是要在同一个训场参与训练,云落刻意忽视,仍难免低头不见抬头见。
弥隅和那人说起话的时候好像整个人都是放松的。或许是两个空降兵之间的共情,让他在这个与云落不合、被其他ala排斥的环境里终于找到了不易的归属感。
最反常的是,一向视训练如儿戏的弥隅竟认真了起来,一场不落不说,连迟到都很少再发生。
他体内优秀的ala基因稍经刺激就迅速觉醒,名字在训场积分榜上不再跟在云落的后面掉链子,反而开始越升越高。
偶尔,他的名字后面还会带着夏观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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