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生冷的俊颜异常的耀眼。
虽隔着车窗,她依旧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宁浅眼中划过一抹动容与疲累。
不是说好了,要放下了吗?
她将车开过去,停在他面前。
顾景琛走过来,直接打开了驾驶座的门,待真切的看到了宁浅的这刻,一颗心才有了归处。
宁浅正要下车,却被他拦下,他示意她过去副驾驶位。
“带你去吃饭,然后送你去机场。”他知道,回去的路程,她必然不会再跟他们同行的。
宁浅沉了一瞬,看了眼时间,离飞机起飞,还有四个小时。
想了想,她答应了他,淡淡说了声,“好。”从驾驶位,挪到了副驾驶位。
顾景琛唇角微勾,漾起一抹淡笑,上了车。
去吃饭的路上并不好走,积雪难消,车速也开不快。
宁浅侧首看着窗外的掠影,街道两旁的树上都挂着新年的彩灯。
说起来,这个年,从除夕到大年初三她竟然都是与他一起过的。
微微侧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人,他正神情专注的开着车,时不时侧头看向倒车镜,窗外街道的彩灯在他脸上流转,为他那冷彦的面庞染上了层柔和。
感受到她专注的视线,顾景琛微微偏过头瞧她。
与他对视的那一刻,宁浅猛然回神,迅速挪开了视线。
顾景琛暗自轻笑一声,心口涌起一抹苦涩。
不由想道,这顿饭,应算是他们俩之间的散户饭了吧。
他向来不对任何人或事去妥协,不管万般艰难,都自认总能尽在掌控。
唯独对她,自始至终都不敢笃定。
“宁浅。”
他目光看着前方,轻轻地叫了声她的名字。
“嗯。”她也未看他,始终侧首望着窗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从前,我一直认为,能让我们两个分开的,不是我死,就是你死。”
顿了顿,顾景琛强颜欢笑,半认真半随意道:“或是我们两个一起死。”
说到此处,他唇边的弧度有些许的凝滞,随即一点一点慢慢地消了下去,只余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
她知道他不是玩笑,当年她差点儿就被他掐死。最后,他放过了她,说他舍不得她死。
那么
徒然间,顾景琛后背上那条狰狞可怖的疤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宁浅的心猛地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尖锐的疼。
直到到达目的地,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
餐厅是一家南京菜。
因为已经过了饭点,来的时候,客人并不多。
他们两个人随便选了一处小包厢就座。
点菜的时候,顾景琛选的都是她爱吃的。
有那么一瞬间,宁浅看着对面的顾景琛,竟恍惚觉得,如果不是他们真真切切的分别了五年,她还以为他们依旧是原来那般模样。
他宠她、爱她,记得她所有的喜恶。
她也还是那个离开他,就活不下去了的宁浅,而不是现在这个,千疮百孔的宁浅。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人过来同顾景琛打招呼,是他生意场上的熟人。
说是刚刚看到了他们进来。
对方面容斯文,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浑身尽显儒雅之气。
在与顾景琛寒暄后,又向她礼貌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宁总,你好,我是项泽楷。”
宁浅眉梢微挑,华云集团的项泽楷。
她知道他。
站起身刚欲伸出手,与他礼貌回握,她就被顾景琛看似不经意的挡住了伸手的位置。
因而,宁浅只好报以歉意一笑,回道:“你好。”
透明镜片后的一双眸子迅速划过一抹了然,项泽楷自然的收回手,识趣般的笑着告辞,“顾总,宁总,你们慢用,我们回平津见。”
项泽楷礼貌离开。
他们两人重新入座后,顾景琛给她夹了一块盐水鸭放入碗里,提醒道:“以后若非必要,尽量不要跟项泽楷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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