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宁迦渡要求的电脑,他还给宁迦渡换上和景泽阳一样的顶级光脑, 是-sae在极端困难中,好不容易复刻出来的。
因为宁迦渡的病情不允许他离开护理床,梁执重又调来数台超算机和支持超算机的独立电力供应。在全世界几乎停摆,秩序形同虚设的混乱形势下,这些操作可谓难如登天。
他还组织了一个技术团队协助宁迦渡,其中就包括林舒苗。
得知景队为救宁迦渡而牺牲,年轻的女孩对宁迦渡十分不满。毕竟景泽阳是她憧憬敬仰的人,说起来宁迦渡算是她的情敌。而且在列车副本里也只见过他本人一面, 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尤其看见,这个人没事人一样, 无喜无悲,绝口不提景队,比游戏里还要冷上几分。她为景泽阳不值的同时, 更加败光了好感,压根不愿配合。
直到一天深夜, 她值班核查数据,看见宁迦渡手写的草稿纸。
纸页上是斑驳的血点。喷洒开来的细密红点,每一滴都有一个弧形尾巴, 是被随意擦去后留下的痕迹。
彼时的宁迦渡又陷入昏迷,医护人员守着并不平稳的体征曲线, 眉头紧锁, 抱怨他不该这么拼命。
林舒苗这时才明白。
这个人不是冷漠无情, 他的情埋藏得太深。
像血液奔涌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却是在血管中无人能看见。
像灯油只有在熄灭时,才知道已经耗尽。
他在燃烧自己,无声无息,用尽全力。
之后,林舒苗总是第一个到病房,最后一个离开。
她会带来水果和小点心,尽管宁迦渡根本顾不上吃。
她会独自揽下测试和记录沟通之类的工作,让宁迦渡有时间休息,当然,宁迦渡也不会休息,但至少减轻了些许工作量。
她忍着眼泪,见这个瘦削的人形正一点点枯竭下去,更不敢去想,已经消失在数字洪流中的他的爱人。
可能,不管宁迦渡如何努力,都无法拯救他。
终于,在紧绷与压抑的情绪中,新的解救程序投入使用。
被命名为“解救者”的新程序启动当天,梁执重与幸存的几位高层领导来到病房。
房间里弥漫着沉重的气氛。可以说,几乎所有人都不抱多少希望。包括参与程序编写的技术人员。
他们的能力只能接触代码的一隅,无法窥见全貌,更不明白原理,自然也忐忑不安。
只有宁迦渡。
他面色如常,平静地做着最后的调试。
病房里,正对他的病床安装了两面大屏幕,实时显示“解救者”系统的数据和“万维之门”的情况。
宁迦渡将找到的原始代码暴露出的漏洞写入攻击程序,虽然还差最关键的一个漏洞,不能一击摧毁,但游戏内部已经不再神秘。
此时,副本的数量,游戏中尚存活的人数,以及占用的网络范围都清清楚楚显示在屏幕上。
另一面屏幕上,几个小屏幕随机显示游戏内的副本画面,像是隐形的摄像头安装到了游戏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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