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进了天玉行,找风天玉去打探消息。
玉铺里,风天玉正端坐在后院的桌边,用一块水砂石,轻轻地打磨着一块玉器。
见展昭和白玉堂来了,她放下石头乐,“吃了定亲酒后上哪儿去了?叫我好找!”
展昭和白玉堂也笑了,坐下与她谈话。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俩突然上我这儿来了,是想打听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也不绕圈子,但又不能直说皇陵被盗,只得问风天玉,“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手上有心奇玩意儿?”
风天玉愣了愣,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挑起嘴角微笑,“这也说得太笼统了些,稍再明白些?”
展昭想了想,“就这几天,让人很吃惊的那种。”
风天玉听后点头,“嗯……我大概猜到你们要说哪件事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果真有风声了?
“其实不少人都在猜了,最近皇陵附近守卫增加了不少,是不是皇陵出了什么事情?”风天玉问了一声,也的确问在了点子上。
知道这种事情展昭不好直接回答,风天玉看了看两人的神色,也猜得差不多了,就自顾自往下说,“只是这次绝对不是这一带的人做的事情。”
“这么肯定?”
“嗯!”风天玉摆手不停,“谁敢偷皇陵啊,不过么……我倒是曾经听过一个关于皇陵的传说。”
展昭和白玉堂立刻洗耳恭听状。
“当年太祖南征北战的时候,得到过一些宝贝。”风天玉神秘地一笑,“我也是听满湖说起,据说是在出海的时候得到了,似乎是拦下了一艘漂浮的破船,找到了为数不少的稀世珍宝。”
“破船……”展昭皱眉,“那些珍宝是什么东西?”
“那我上哪儿知道去。”天玉夫人一摊手,“不过我认识个明白人,说不定,他能给你们些线索。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天玉夫人压低了声音,“我知道,有个外号叫土爪狸的老头,是出了名的木匠。年纪么,得有些了。当年太祖活着的时候请他师父做过一个机关盒子,说是藏天机的宝盒,将来要带进坟里,以免遗祸后世子孙的。”
展昭和白玉堂自然想问是什么宝贝,不过估计风天玉也不晓得,便寻根究底,想尽量打听一下关于那个外号“土爪狸“的木匠,他师父的话,估计已经仙逝了。”
“那土爪狸早些年还听到有人提起过的。”风天玉想了想,“这几年就没有了,不过他手艺很好,估计找找木匠,或者找些地方上的老人,还能打听到一些。”
展昭和白玉堂觉得是条线索,又跟风老板娘闲话了几句,就告辞离去。
之后,两人去了一趟皇陵,发现果然守卫严密。展昭有赵祯给的彻查此案的手谕,自然通行无阻,白玉堂熟悉机关暗道,跟他一起进入皇陵的内部。
“我还是头一回进太祖的皇陵。”展昭看着四周围的壁画,大多记录了太祖一身征战的功绩。
“这皇陵大门封死,还有机关,是打盗洞进来的么?”展昭问陪同进来的禁军将领苏栋。
苏栋摇头“当晚所有守卫都被点了**道,有人破坏了机关,打开大门进入内室,而且层层机关都轻而易举地打开了,我们查点了葬品清单,没有遗失任何东西。”
展昭跟他要来了清单,他也不太懂这种金银玉器,就顺手递给白玉堂看。
白玉堂拿过来细细看。
太祖出身戎马,不太喜欢金银玉器,陪葬品倒是有很多兵器、陶俑之类。看了良久,白玉堂抬头问陈栋,“有没有一个机关盒子?”
陈栋眨了眨眼,不解,“机关盒子?”
“嗯。”白玉堂点头,“设计精巧不易打开的那种机木关盒子。”
“没有。”陈栋想都没想就摇头。
“这么肯定?”
“清单上的东西每一样我们都仔细比对过,没有少,关键是……陪葬品里面没有木头盒子装的东西!”陈栋十分笃定地告诉展昭和白玉堂,“唯一装在盒子里的是太祖喜欢的几枚刻印和一把匕首。刻印是装在锦帛盒里的,而匕首则是装在一个鎏金盒子,没机关。”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看来——对方可能是拿走了那个传说中的木头盒子?当然了,如果那个盒子真的存在的话。
之后,白玉堂就在地宫里转了起来,展昭站在一旁等着,十分有耐性。
陈栋不太明白白玉堂在干些什么,不过也不敢多问,只好在一旁等。
白玉堂找了很久很久,最后终于按住了墙壁上的一快砖,不动了。
展昭赶紧跑过去,知道他肯定发现了什么。
“玉堂?”
白玉堂伸手轻轻将展昭拉到身边来,又示意陈栋躲开一点。
陈栋不太明白,往旁边让了让,忽然,就听到“嗖”一声,什么东西从耳边飞了过去。
陈栋一惊,猛然回头才发现身后的墙壁上插着一支短箭。仔细一看,心里突一下——因为在那根短箭的旁边,似乎有一个黑色的小窟窿。
陈栋下意识地脑门就有点冒汗,刚才白玉堂的确在那面墙附近看了好久,之后才到对面去的……是发现了那个窟窿么?他们几百个士兵这几天都快将皇陵翻了个底朝天了,却是谁都没注意这个窟窿。
白玉堂在射出机关的地方轻轻按了一下……咔哒一声,暗格打开,里边是一个空空的方格。回头,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点了点头,这个机关曾经被打开过,被拿走的应该是这里的东西,的确可以放进一个很大的木头盒子。
陈栋也走了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暗格,打开了清单前前后后翻了个遍,摇头,“单子上没有这个的记载啊!”
展昭微微挑眉,问他,“你们怎么发现皇陵被盗的?”
“门没关上。”
“奇怪啊。”白玉堂有些想不通,“盗宝之人为什么要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也对。”陈栋自己都点头,“如果他临走记得把门封死,我们可能一年半载都没法发现有人进来过。
“不像是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展昭和白玉堂喃喃自语一般,同时抬头看顶部。
陈栋也跟着抬起头,不太明白二人在看什么。
展昭忽然微微皱眉,一跃上了屋顶。这地宫十分高,穹顶弧形,四壁没什么特别好抓的地方。
展昭上了顶部一仰脸,脸朝屋顶往前划出去了一段路后下落,一个翻身稳稳落到了地上,指着头顶告诉白玉堂“有个手印。”
白玉堂皱眉,“有人埋伏在那里?”
“或者是跟踪进来后,藏在了上面。”展昭提醒,“此人轻功极高,内力深厚。”
两人已经心中有数,可能进来的不止一个人,有可能在一人拿走了盒子之后,另一个突然出来抢夺。也许抢到了,被抢那位故意不关门想引起注意,又或者没被抢走,那人急急忙忙逃走了,没来得及关门。
之后,展昭和白玉堂又开始找起脚印来……原本地宫的地面上应该是落了一层灰的,应很容易留下脚印。但是正如陈栋说的,他们一大群人进来,踩得乱七八糟,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展昭耸耸肩,不无遗憾,如果有清晰的脚印留下来,可以推测出偷东西的人的大致体型。若是有交手那更好了,还能推算出武功门派。
陈栋很不好意思,非但没查到任何线索还给展昭他们添了乱,不过开封府查案就是快啊,一下子就有了线索。
展昭和白玉堂匆匆回了开封府,先找了府里最老的一个衙役,也号称开封万事通的金老伯。
“土爪狸啊!”金老伯点头,“哈哈,知道知道。”
“哪儿能找到他?”展昭挺着急的。
“这个就难说咯。”金老伯摇摇头,“好些年没见着了。”
“你认识他啊?”展昭和白玉堂都惊喜,这么巧?
“认识啊,他虽然是木匠,不过性子很古怪,除了木头活儿做得好,石头活儿做得也很好。”金老伯说着,还撇撇嘴,“就是毛病多,这人疑心病极重,总说什么天要收他,或者什么大难要临头了。他每两三个月就要搬家一次,而且必定在家里安装机关,还要四通八达挖上三四条的地道,说方便日后逃跑用。”
白玉堂有些想笑,叫那人爪狸还真没叫错,比石头剪子还爱挖洞。
“他逃什么?”展昭不解,“有人抓他?”
“谁知道啊。”金老伯摇头,“我认识他完全是因为巧合,他挖坑不小心把人家的地窖给挖开了,别人当他是小偷,抓住就报了官。”
“那包大人也认识他?”
“当时大人的确问了一下他的情况,老头年纪大了还有些疯疯癫癫,大人让他帮着人家把地窖修补好,也就没为难他。”金老伯说着,又有些担心,“他出什么是了么?我记得他人还挺不错的,偶尔疯癫之外都很正常。我孙女儿出嫁的时候,拜托他做了个首饰盒,做得是漂亮极了。”
“土爪狸,本名叫什么?”
“叫图垒。”
“姓图?”
“没错,人么,年纪不小了,得有个五六十岁,一头白头发,瘦猴儿似的。他有个比较明显的特征,在左边腮帮子靠近下巴的地方,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很好辨认。”
展昭和白玉堂得到了紧要的线索,急匆匆回书房。
赵琮和八王爷已经回去了,众人正准备去宫里参加赵祯的晚宴,都收拾好了就等他俩。
展昭很想说查案不去了找个借口开溜,不料包拯黑着脸,“一定要去!”
展昭瞧着白玉堂。
白玉堂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准备晚上去太白居喝一杯、或者早早睡一觉,总之比在皇宫坐着好。
没想到包拯转眼看白玉堂,“白少侠也要去!”
白玉堂一愣,展昭也说,“他又不是官员,为什么一定要去?”
包拯失笑,心说刚定亲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伸手轻轻一捋胡须,“他是官员家属,皇上圣旨上说了,要携眷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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