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避了避,她玩笑说:“我嫁给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无名小卒,天天在地里伺候庄稼,娶了我才升官发达的,他爹娘觉得我旺他,逼着他用军功给我脱奴籍。”
这就说的通了。
“主子,这下面有石头。”小春红喊。
隋玉心中一抖,她竟然有些紧张。
她走了过去,说:“挖吧。”
五个人合力挖土速度不慢,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土下面的石头露了出来,石头缝里扎满草根,像是人的头发。
张顺看了看隋玉,虽说下面的人是她老爹,但这也是挖坟啊,他瘆得慌。
“我们先走了。”官差没兴趣看死人骨,交代说:“挖起来了就走,不能在草场上逗留。”
“你们先走,我留这儿守着。”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官差出声,他不放心,要确定人离开草场才行。
八个官差走了六个,剩下两个打马沿着林子跟草场接壤的地方巡逻。
石头撬开了,三个男仆合力搬起来,隋玉感觉不对劲,她那时候埋下的石头好像没有这么大。
继续往下挖,下面出现碎石,隋玉这下确定了,挖错地方了,这里不是埋隋虎的地方。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两个巡逻的官差脸色一变,二人忙不迭催马过去,跑上高坡,正好看见骑着军马的驿兵往牧师苑跑过去,随即他们听到换马的号声。
“让那几人赶紧走。”其中一个官差说。
另一个官差催马朝隋玉跑去,他变了脸,冷酷地赶人:“不能再在这里待了,你们这就走。”
“咋了?”张顺疑惑,“这离天黑还早。”
“少他娘废话,这就滚蛋。”官差扬起马鞭,说:“再啰嗦,你们都别走了。”
“走。”隋玉立马下令,“我们这就走。”
主仆五人收捡东西,骑上骆驼快速离开草场,官差跟着他们,一直把他们送进林子才调头。
带着军情急报的驿兵换了匹马疾奔过来,在翻过高坡后沿着河流向东而去。
“这是怎么了?关外又乱了?”守在高坡的官差头冒冷汗。
甘大缩在树上看得真切,目送驿兵跑远,他下树跟隋玉说:“是驿兵,应该是从西边过来的。主子,我们还要去草场吗?要不等天黑了再过去?”
隋玉想了想那两个官差的态度,又想到急促的马蹄声,她不由担心是不是关外又起战事,去年匈奴兵骚扰车师劫掠商队,今年会不会进犯?
她心思乱了。
“快走。”两个官差过来巡逻,见几人还没走,他们驱赶道:“你们挖错地方了,那下面的土不像埋过人的,看来你爹不愿意跟你们走。”
“不准再过来,让我们头儿发现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隋玉点头,说:“我们这就走,今天多谢几个大哥通融。”
赶在天黑前,主仆五人再次住进来时住过的小木屋,歇过一晚,第二天的下午找到等候了三天的商队。
“找到你爹的坟了?”宋娴问。
“没有,老头不想跟我走,估计不想离开关内,一点指示都不给我。”隋玉摇头,“先不管他了,我们走吧,不耽误了。”
第246章 选择
车师起战事,驿兵从关外打马过来,边关守将立马得信。车师被围,汉军守将向朝廷求助支援,但朝廷还没得信,又没军令,边关驻军只能按兵不动,暗暗加强训练。
赵西平这些日子早出晚归,晌午也没空回来吃饭,都是隋良安排人给他送饭去军营。
“舅舅,你在发呆。”小崽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他坐在隋良旁边,伸手从胳肢窝里掏出用芦花和粗布包裹着的蚕籽,蚕籽捂半个月了,每天都有小蚕孵出来。
隋良收起支着的腿,他也从胳肢窝掏出一大坨粗布包裹的蚕籽,蚕布上有小蚕蠕动,他跑进屋抱出蚕箱。
舅甥俩蹲在门外的空地上,头抵着头捻着小蚕放在蚕叶上。
“小蚕好厉害,才出生就能吃桑叶。”小崽稚声稚气道,“小猪崽生下来还吃奶呢,舅舅,我生下来也吃奶吗?会吃饭吗?”
“只吃奶,你生下来没有牙,长牙了才开始吃蛋羹。”隋良偏过头说,他撞了下外甥的头,说:“你别对着蚕说话,会吹跑的。”
有脚步声靠近,隋良回头,是今天刚入住的客商,手里还提着个包袱,他陡然站了起来。
小崽懵着脸抬头,一看客商手里提的包袱,他脸上立马露出笑。
“看来你们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客商笑,“你俩可是玉掌柜的孩子?”
“我是她弟弟,这是她儿子。”隋良解释。
客商把包袱递给他,说:“我们是在大河东边遇到她的,这是她托我们给你们捎回来的,估摸着时间,她应该已经到长安了。”
隋良接过包袱,他诚恳道谢:“谢谢阿叔。”
“嗯。”客商应一声,但没走,他朝小院里看一眼,打听道:“我听镖师说,你姐夫是军中千户?”
隋良点头,“他在校场练兵,还没回来,您找他有事?”
客商看了看隋良,他有意跟这孩子打听,又觉得小孩或许不知道消息,他打消主意,说:“那等他回来了我再过来。”
“那您晚上来,他晚上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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