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海岸边沿,眺望着远方正拨开重重云雾,自海平面边缘升腾而起的一轮红日,长长地、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好。”
本应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被动地接收被灌输进自己灵魂的这海量信息的鹿岛响希,忽然像是从此前那种无悲无喜,却也无知无觉、无法自控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伟大灵魂?我该这么称呼你吗?”
海岸线边缘跃升而起的太阳忽然停顿住了。
海面之上,正向两旁分开消散的云雾也停顿住了。
迎面吹来的海风、轻柔涌上岸边又哗啦啦退去的潮水……
一切的一切都停顿在了此刻。
某个瞬间,鹿岛响希似乎听见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然而不等去追寻这叹息声的源头,他已经蓦然睁开眼睛,从“睡梦”之中清醒了过来。
鹿岛响希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草席,可谓是十分简陋的床铺上。
头下枕着的枕头刚刚好够躺一个人,翻身的时候动作稍大一点,鹿岛响希都怀疑自己的脑袋会直接从枕头上滚落下去。
身上没有盖被子或者薄毯,好在此时虽已不再是盛夏时节,这里又是位于地下深处不见阳光,自带一股阴凉的秘密村落,但总体来说气温还没到不盖被子睡上一觉就会让人感冒的程度。
——至少以鹿岛响希的身体素质还能扛得住。
显而易见,他“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的确得到了某种照料,但照顾他的人要么不太细心,要么因为还有其他要紧事要兼顾,分不出太多精力来照顾鹿岛响希。
鉴于在鹿岛响希的感知中,这间屋子里除了他自己,只有一个还算熟悉的灵压存在……
“席巴你还未婚,对吧?”
鹿岛响希边慢吞吞坐起身来,边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木桌前的黑发祭司。
本来一脸闲适地坐在那里,就等着惊醒过来的鹿岛响希朝自己问出一连串问题的席巴,在听到这个完全不在他预料之中的问题以后,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什么东西??
不是,“你在刚刚的‘幻景’之中应该见到了不少景象吧?”
对此就没有一点疑问吗?
为什么一醒来要问他是不是未婚?
而且用的还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语气……
席巴差点都要怀疑鹿岛响希直到刚刚为止的昏睡并非是在接受伟大灵魂的洗礼,而是被某人用什么手段弄昏过去了!
好在刚刚不着调的疑问好像只是鹿岛响希突然的心血来潮,在听到席巴的反问以后,他很快就给出了席巴原本预期中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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