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嫂子赶她出门,不走就要和她哥离婚,周茉没办法带着孩子嫁给同村一个酒鬼。
那男人婚前对周茉百般服从,婚后生完孩子,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一会儿嫌弃她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一会儿嫌弃泽安是拖油瓶。
公公婆婆也只喜欢亲孙子,不喜欢泽安,那男人又爱喝酒,酒后一想周茉以前生过孩子就打人,有一次要泽安摔死,周茉拼命拦着也没拦住,泽安被他举起来摔到地上,都摔断气了。
泽安命大,自己缓过来,额头磕到柜角缝了几针,其他地方没大碍。
被打骂也就算了,好歹能有口饭吃,可就这口饭老天也不让泽安吃稳,没几年周茉出车祸走了。
周茉一走,泽安成了烫手山芋,继父不要,舅舅不养,姥姥想养没能力,没办法泽安姥姥把他送到隔壁村里一户法生育的人家。
泽安在那待了一年,那家女主人突然怀孕,又把泽安送回来。
那家人对泽安不好,一年他瘦的皮包骨,像个外星人,身上还都是伤口,周茉母亲见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把泽安养在身边,儿媳妇和儿子怎么也不同意,老人没办法带着泽安去北川,通过渣男的朋友把泽安送到亲生父亲那去。
那之后,我再没见过泽安。
泽安从出生就像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虽然最后回到了亲生父亲那,但他父亲根本不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和周茉相识时就结婚好几年,突然冒出个孩子,他妻子肯定生气,对泽安也不会好,不知道那家人又把泽安踢到了哪里去。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泽安还活不活着?”
提起闺蜜遗子,温绮乐泪眼婆娑,良久,她抹干泪照片递给温凝,“如果小许真是泽安,周茉在地下也能安心,照片拿给小许看看。
如果小许要是泽安的话,看了照片能认出自己。”
严嘉雅说过许京淮八岁回到许家,而周泽安离开风絮县也差不多是这个年龄,又连续有人把许京淮认成周泽安,多处相似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
温凝走去客厅,坐到许京淮身边,照片放他腿上,“在姥姥家的老照片里看见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
许京淮面不改色地拿起照片瞧了瞧,“是和我小时候有几分相似,”他指着照片里的小婴儿,“这是?”
温凝刷一下抽回照片,不给他看了,“我表妹。”
张建城在一旁说:“什么表妹,那是你刚满月的时候。”
温凝:“”
张建城从温凝手里拿过照片,“这小男孩是绮乐朋友的孩子吧?”
温绮乐:“周茉的儿子周泽安。”
张建城:“对对对,叫周泽安,我记得这孩子特别有意思,见了晚星喜欢得不行,非让他妈妈把晚星抱回家去,不抱走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拿什么玩具都哄不好,后来绮欢把晚星包好给他抱了抱,这才止住哭声。”
外婆笑道:“放下时又哭,让他亲了咱晚星才算好。”
张建城一下清晰地想起当时的情况,愤愤道:“臭小子拿走了我女儿的初吻。”话说完意识到不妥,对许京淮笑笑,“小孩子不懂事的,可能觉得小婴儿可爱。”
他看眼照片,又抬头看看许京淮,“小许和泽安还真有几分相似。”
温绮乐:“简直一模一样。”
许京淮:“听大家一聊,我也有几分好奇,这位泽安在哪?倒是想看看我们现在还相像不?”
温绮乐:“他早离开风絮县,我们也不清楚现在人在哪。”
许京淮:“那遗憾了。”
温绮乐又拿出周茉的照片,“这位是泽安的母亲。”
许京淮瞧了眼面色如常:“很漂亮。”
温绮乐捏着照片,迟疑片刻,“你真不认识周茉?”
许京淮翻出许家合照,指着张清雨说:“这位是我母亲,她在北川。”
“世上竟然有长得这么像的人。”温绮乐收回照片,彻底死心了。
张清雨根本不是许京淮的亲生母亲,温凝没办法当众拆穿,悄悄观察许京淮,他专注地听着长辈们聊周茉短暂悲惨的一生,眸色平静无波,没有一点当事人的悲伤或愤怒,找不出任何破绽。
一个人说许京淮和周泽安长得像可能是看错,两个三个,认识周泽安的人都说许京淮和周泽安高度相似。
这很有问题。
温凝不死心,拜托小姨带她去一次周泽安舅舅家,早晨她趁着许京淮睡熟,换上衣服出门,打车到周泽安舅舅家楼下,小姨临时有事不能过来,但已经和周泽安舅舅打过招呼,他们不会在狮子大开口要20万。
上楼前,温凝想起没带礼品,拐去超市买东西,等好东西回到周泽安舅舅家楼下,楼门口多了辆北川的车。
初冬的清晨寒气凛凛,地面结了层薄薄的霜,许京淮一袭墨色大衣,双手插兜倚靠车门,唇边挂着淡淡笑,“凝凝要去哪?”
没有愠怒凶狠,眼神也不冰,温凝却不受控地发抖。
她的天衣无缝,他一眼就看穿,没什么能逃过许京淮的眼睛。
礼盒掉落地面,许京淮弯腰拾起,放进后备箱,转身拉着温凝坐进车里。
车内暖气像胶水黏住温凝的嘴,她阖上眼睛,不看许京淮也不说话。
车开出县城,停在一处偏远荒芜的小路。
温凝睁眼向外看了看,敞开摊牌,“对,我是想去查你,想怎么样随便吧。”
许京淮侧过身,抬手拨开挡着温凝脸颊的一绺头发掖入耳后,指腹顺着她耳廓落到耳垂捏了捏,温热的呼吸喷洒下来。
温凝宁愿许京淮残暴地吻过来,也不要这样亲腻,她厌恶身体不受控的心跳和呼吸。
她倏然睁大眼睛,冰冷地瞪着他,“又想搞新花招折磨我?”她脱下外套扔向后排,“还要赶路,请许总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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