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景隆帝因沈政一的事情,对她颇为冷淡,没想到生死关头,皇上竟还是那么关心她。
她双手端起药,低头喝药
而沈皇后在喝药时,高勘垂眸往赵太医那瞥了一眼。
赵太医眉间都是冷汗。
沈皇后把药都喝完了,一滴都不剩下,赵太医忙着接过药碗,往后退了退,道:“皇后娘娘,喝了药,便早些休息吧。”
“嗯,本宫也觉得头痛的厉害。”沈皇后醒来后,头一直痛,只是不想让太子担忧,并未告知。
凤仪宫宫人伺候沈皇后躺下,没一会儿,沈皇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高勘朝赵太医使了一个眼色,赵太医赶紧上前为沈皇后把脉,号完脉后,就同高勘离开凤仪宫,前往乾清宫。
赵太医跪在殿前,景隆帝问道:“皇后喝药了吗?”
第182章 除名
“回禀皇上,微臣与高公公亲眼盯着皇后娘娘服药,娘娘服下药后,便一直喊着头疼,高公公便让凤仪宫宫人服侍娘娘休息了。”
此药虽不是割人肠喉,一剂毙命的剧毒,却可令人长眠不醒。
景隆帝眼中一片复杂,当看到殿前放着的密函时,他脸色又冷了几分:“皇后凤体往后便交由赵太医诊治,你定要尽心尽力医治,若太子问起……”
“皇后娘娘为了不让太子殿下担心,隐瞒身体抱恙之事,雷霆损伤内脏,今夜娘娘突然苏醒,恐怕是回光返照。”赵太医很懂得审时度势。
景隆帝看了一眼高公公。
高公公对赵太医说道:“那今夜还要劳烦赵太医,在凤仪宫守着。”
“是,微臣告退。”赵太医起身乾清宫。
景隆帝眼中只剩下淡漠,表情阴戾:“去传沈浔之进来。”
高勘走出大殿,没一会儿就领着沈浔之入殿。
沈浔之跪下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景隆帝没有叫沈浔之起来,甚至在沈浔之走入大殿时,景隆帝站起身,把桌上一封匿名密函狠狠砸在沈浔之的面前,龙颜震怒地:“沈家好大胆子,竟敢将罪臣之女送入皇宫为后。”
匿名密函落到沈浔之面前,沈浔之一脸惶恐抬头看了看上方的人,而后便拿起地上的密函,拆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跪伏在地上高呼:“皇上恕罪,此事微臣并不知情,微臣是两年前,得皇恩准许,从外放之地回到上京城,于沈府并不了解,跟沈府的沈家主亦是鲜少往来,更不知晓沈家主与皇后娘娘之间竟胆大包天,欺上瞒下,隐瞒罪臣之女的身份地。”
那密函有沈皇后身世信函,和证明皇后身份的名碟。
她是君临太子部下亲信上官家族庶长子的女儿,更准确来说,沈皇后她只是一个不得见光的外室子。
正因为她是外室所生,当年上官家族嫡支被斩,旁支流放,沈皇后亲母带着她逃离上京城,她才得以存活至今。
罪臣之女已是辱没,外加外室女的身份更为不堪。
景隆帝本就因自己不是嫡出身份,不被先帝看重而介怀,谁知他娶的皇后竟如此不堪,难登大雅,着实令他厌恶、恶心。
想到二十余载,被沈家和沈皇后耍得团团转,景隆帝此刻恨不得刀刮了沈氏满门。
“你不知晓,不代表你的祖父沈宝坤不知情,欺君之罪足以诛你九族,你让朕怎么恕你罪。”
“皇上……”沈浔之微微抬头,挺直了腰杆,视死如归:“微臣死不足惜,但微臣身后便是上千口沈氏族人,微臣想为身后无辜的沈氏族人求皇上给微臣一次辩驳的机会,求皇上详听微臣几句话。”
“欺君之罪,你还要如何狡辩?”景隆帝道。
“是,微臣不敢狡辩,微臣只是想以当下形势向皇上分析过往,至于祖父对皇后娘娘身世一事知不知情,微臣并不知晓。”
“但以微臣所见,自微臣回到上京城,微臣的祖父便深居简出,而微臣也极少见沈家主回祖宅走动。”
“微臣听闻,沈家主并非出自上京城沈氏,二十年前沈家主三顾我祖父老宅,想借沈氏之势,入我沈氏族谱,在京城立足,皆被我祖父拒绝。”
“后因沈家主高中状元,得皇上圣眷,又有京氏这门姻亲帮扶,一路扶摇直上,风光无限。”
“沈家主借着背后势力,暗使手段,逼迫我祖父接纳他入族,祖父为沈氏族人考虑,不敢得罪沈家主,便将他户籍迁入上京城。”
“这十几年,沈府风光无限,沈家主高官厚禄,获得皇上圣恩,沈家主可有帮扶过沈氏族中年少之辈?”
“微臣沈浔之承蒙皇上赏识,才得以破格留用,入仕为官。”
“沈家主在上京城几十载,所作所为,为人处事,皆有可迹,皇上尽可命人细细查明,微臣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话落,沈浔之弓背,双手、额头,半个上身都紧紧贴在地上。
景隆帝长长呼出一口气,坐回龙椅,目光幽冷的扫过沈浔之,咬牙切齿:“那你告诉朕,朕当如何处置你们沈家?”
“微臣不敢揣测圣心,但微臣知道,沈家有罪,沈府死罪。”
沈府死罪这四个字,说的极其巧妙。
景隆帝却不为所动:“朕让你自己说,要如何处置你沈家,朕倒要看看,你沈家胆大包天到什么地步?”
“皇上息怒。”沈浔之身子颤抖。
景隆帝拿起茶杯,重重砸在地上:“朕让你说。”
“是。”沈浔之道:“罪臣之女为后,实为离谱又羞辱皇家颜面,可皇上继位这二十多载,重用、信任沈政一,就连皇后……”
沈浔之及时改口:“就连罪臣之女沈氏亦是沈政一设计送到龙榻,沈氏又诞下皇子,皇上对沈氏恩宠不断,又立沈氏之子为储君。”
“前朝重用沈政一,后宫又全权交由沈氏打理,如若此时曝出沈氏乃罪臣之女,沈氏一族必诛连九族,但是皇上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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