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用力,把人家台灯插头拔下来,灯塞进袋子带走,今天收获颇丰,袋子里已经装了吹风机,卷发器还有小电风扇。
“怎么光站着看呢啊,你也收几样,把化妆品带走,衣服爱拿几件拿几件。”家瑜指挥站着不动的孟惟,如果不把衣服带走,放这里的话就要被公寓的清洁工给扔掉了,家瑜个子高,这些衣服不是她的尺码。
孟惟在家瑜的催促下,脱掉外套,开始试衣,吊带,短裙,短裤收了不少。家瑜告诉她,亮片除了抹脸上,还能掺在指甲油里,让孟惟撑开布袋,她把柜子里的瓶瓶罐罐全摞进袋子,当得起“土匪进村”四个字。
在别人家里收杂货的满足感在于,一便士不花,找到什么都能拿走,此过程犹如黄金矿工挖金寻宝,你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还能找到新东西。
家瑜从抽屉深处摸到几个小玩意儿,拿出来看清是什么后,不禁笑道:“哎哟喂,这姐们儿小日子过得是滋润,孟惟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她在旁边大略看了一眼:“隐形眼镜?”
“啊?”
孟惟又看了一眼:“糖啊?”
“妈的,服了你了,不对,我更服了你们。”她把这叠小玩意儿塞进孟惟的袋子:
“你是我们中间最可能用到的人,给你吧!”
孟惟掏出来细看,看清上面的英文后,发自内心地大喊一声:“好恶心啊!”
“没拆封恶心啥啊,”家瑜看她还真不像装出来的,猛拍她后背一下:
“傻子,赶紧看视频自学生理健康知识,老这么无知你怎么写牛逼的作品,莎士比亚是处男吗?莫扎特是处男吗?”
孟惟神色一黯:“我……真的是二流。”她跟家瑜说了前几天发生的事。
还有一部分,是丹虎不知道的。
一个有共同朋友圈的女孩私底下发了段视频给孟惟,目的可能是为了让孟惟知情,也可能是为她打抱不平,但孟惟最不敢猜测的一点是,她想看孟惟不好过,或者是,他们。
那是一段聚餐视频,很多人在猴子家玩儿的时候拍的。
喝得半醉的杜宽宇跟周围的人玩真心话大冒险,别人让他描述一下,最近一次的约会对象是什么样的人,他说:“一个长得很乏味的女人,以为自己是‘才女’,其实全无才能。”
自是哄笑不止,其他人追问他到底有多丑,长得丑干嘛还约会。
“她装得一副对文学很懂的样子,还喜欢跟我辩论,引起了我的兴趣,就跟她随便约会看看了。不好看,很一般。”
把视频给家瑜看了,孟惟很难过又带着点疑惑地问她:“我真的很难看吗?”
拿起房间里的小化妆镜,她摸着自己的下巴检视自己的脸,思索鼻子是不是有点矮,她知道自己的下巴确实是太短了。
家瑜还没把这段视频看完,只看了一半,就“啪”地一下把手机拍在床上,气得火冒三丈:“这个狗东西倒是十年如一日的下贱。”
“你听了可能会有点瞧不起我,看过这段视频后,我有几天都不敢出门,我想着,自己怎么长得这么难看啊。”孟惟勉强对她笑了一下。
任何一个女孩看到异性在众人面前贬低自己的外形,都会极为难过的,即便家瑜只是旁观者,当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就产生了代入感,代入了孟惟,如同被羞辱的人是她一样,只感觉血往脑袋上涌,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用力地摇摇头,家瑜蹲下来,看着孟惟的眼睛,然后抱住她:“他都是胡说八道,你一点儿都不难看,你在我心里就是美女。”收紧手臂,抱得很紧,她好想通过这个拥抱,把自己的力量传达给孟惟。
阿武听到声音,从厨房跑过来:“你们竟然背着我,拥抱?!”宛如抓到老公搞婚外情一样震惊,“怎么能不带上我,好过分啊!”
即使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抱在一起,阿武也迅速加入其中,一把抱住她们俩,三人抱在一起后,他掏出手机:“大家先别动,我拍张自拍,aveanedaytybestfendsk!发送到nstaga上了。”
这是寒假中,孟惟过得最快乐的一天。
丹虎晚上一个人吃饭,自觉没必要做得太麻烦,一碗泡面就够了,泡上后把ad压在碗上。在等待的五分钟内,他从果盘里拿起个橘子,皮才剥了一片,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开门声,知道是她回来了,他问道:“你在外面吃了吧?我可没做你的饭。”
一连串开门,换鞋,脱大衣的声音,进来后,她脸色苍白的走向他,丹虎没抬头,递给她一瓣橘子,笑眯眯地说:“我舔过了,你要吃吗?”
“学院给我发邮件了,放完假后,我要参加涉嫌论文作弊的听证会。”她手上的围巾滑落在地上。
第28章 信任
伊莲说过的“惩罚”,就是以写举报信给学院的方式,揭发论文作弊的始作俑者。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当“惩罚”真的到来的时候,孟惟忽然理解茜茜那天的情绪失控。听证会的结果将会决定受审人是去是留,“去”,就是永远地离开,被退学。
丹虎把这瓣橘子塞进自己嘴里,伸手示意孟惟拿出手机:“让我看看他们发的邮件。”
邮件的内容并不长,下周一,也就是寒假结束,新学期开始的第一天,请孟小姐务必出席大学校内学术听证会,配合调查论文涉嫌抄袭事件。
把邮件来回看了两遍,他在邮件中一些词句上画出了标记:“你发现了吗?”
孟惟回家的路上收到的邮件,看完后意志顿时就消沉了,连看第二遍的勇气都没有:“发现什么?”拿开ad,吃了几口泡面,只吃了两口就感觉胃被坠得沉甸甸的。
把那几行字放大一点,指给孟惟看:“猴子说过,你做的事是擅自上传别人的论文,但是这封邮件里说的是你涉嫌帮助他人学术作弊。”
她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差别,拿回手机,她焦躁地啃着指甲重看邮件,看着看着,好像有点眉目了。
这封信必然是伊莲亲自发送的,在举报信里如何措辞,只有她知道,别人都看不见。
她把事情单方面描述成“孟惟涉嫌帮助作弊“,这远远比上传别人的论文,要来得严重得多。
丹虎不屑地说道:“伊莲这么写,完全不顾她好朋友茜茜的死活啊,写你帮助别人作弊,那么迟早会查出来,被帮助作弊的人是茜茜,她这么一操作,你们俩都会被拖下水。如果只照实说,把你的罪名定成“擅自上传他人论文”,茜茜倒是无事,而你只可能被警告一下,这样的话完全达不成她的目的。”
这件事,到底是谁搞出来的,甚至都有了一点迹象。
孟惟放下快子:“我知道,上了听证会,并非有百分百的几率被定罪,如果我能说服学院的人,兴许能解决这件事。”既像说给丹虎听,又像在安慰自己。
“没错!”他打了个响指,从思考中回过神,才发现泡面提前被人动了:“你为什么吃我的晚饭?”
孟惟忧心忡忡地又把ad盖到泡面上方:“我吃不下了,也不太好吃,那还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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