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反应过来“啊”的低叫了一声,面红耳赤的从华司怀手里扯过衣服,手忙脚乱的套上就重新钻进被子里,整颗头都用被子包住,活像一只把头埋在土里的鸵鸟。
李特助看着自己老板嘴角隐隐的笑意,心领神会,说了句:“我去重新安排一份辣的饭菜。”然后默默退出去带上了门。
室内安静了许久,阮棠才把被子揭开一个缝隙,露出了一头卷曲的秀发和一双灵动的杏眼,满屋张望。
华司怀看着心情变得极好,恍惚间,让他有种错觉,他的软软,还和以前一样,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灵动可爱。以前阮棠看他,也是这样的眼神,像小鹿一样,羞怯中带着一点点期盼,脸颊和耳垂就像涂了一层胭脂一样诱人。如果自己对他凶一点,他的眼角和鼻尖也会泛红,似乎委屈到极致,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回忆中有阮棠的每一帧画面都绝美,值得他珍藏一生,回味一世。而曾经的自己却被猪油蒙了心,对这个人的美好视而不见。
阮棠环视室内一圈,眼神回到坐在床边的华司怀身上,就看到了华司怀嘴角那来不及隐藏的笑意。
阮棠冲他吐吐舌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笑什么笑?”说完就把头重新缩回被子里。
华司怀伸手拽了拽被子,“软软,你这样不闷吗?”
“要你管!”阮棠隔着被子凶巴巴的,他想着华司怀刚刚嘴角的笑意,哼,丢人死了,他却在笑。阮棠突然心念一动,可是不对呀,华司怀不是不会笑的吗?他记得刚开始追华司怀的时候总是被他那副拒人于千里的高冷样子弄的很沮丧,好像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融化那座冰山。后来他从裴诗口中得知华司怀不会笑,也不会哭,天生的面瘫脸。得知这一切阮棠反而又心疼了,更加变本加厉的黏着华司怀体贴华司怀,想用自己的热情温暖他感化他。那时候的阮棠真的很勇敢,勇敢的人人都嘲笑他是个倒贴人家都不要的傻瓜,勇敢的连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可笑又心酸。
这两年他变了,对有些事变得不那么执着,也明白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明白有些东西握的越紧流失越快,如同手中沙。这两年他虽然身处大山,心胸却变得宽广。他从眼里只能看到华司怀一个人到学会关注和他其实并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他从心里只装着华司怀一个人到怀揣着大爱无边。他送过陌生的乡民雨伞,他披着星光用自行车送迷路的孩子回家,他匿名资助患有重病的老人,他积极筹款帮助村民重建被泥石流冲毁的房屋……他还做过很多有趣的事,比如为乡村旅游做宣传,和村民一起下田种水稻,和游客一起进果园采摘,和养殖户们一起采莲子挖莲藕,养鸡养蚕……他还学会了纺纱织布,让更多来旅游的人了解传统手工艺……
这两年,华司怀也变了,变得越来越成功越来越耀眼越来越有魅力,成为年轻的商业巨子,经常出现在财经频道,财经周刊上……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华司怀会笑了,脸上也有了其他的表情,恼怒,悔恨,伤心……阮棠也在他脸上看到了,而且他的头发也变成了银灰色,他当真喜欢灰色到如此地步,还去染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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