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且等等!!”
司马昭再次叫道。
曹髦这才看向了成济,“你还有什么遗言?”
司马昭的脸色时而青,时而白。
“陛下若是要杀,就赐我毒酒,何以要羞辱呢?士可杀,不可辱!”
“羞辱?当初令狐愚都已经死了,你们将他的尸体挖出来鞭打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呢?”
“当初用刀柄来锤杀李丰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这句话?!”
“你们杀了多少忠良?!你们害了多少人?!又羞辱了多少士人?!”
司马昭脸色通红,竟说说不出话来,他再次看着曹髦的脸,想要知道他是否是在恐吓自己。
曹髦的脸色却格外的平静,一点都没有“戏言”的意思。
他是真的想要锤杀了自己,想要诛了自己的宗族??
不知为何,看着皇帝这平静的脸,司马昭心里忽然变得烦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不怕死,只是不能拉着宗族赴死
司马昭在心里默默说着,他再次开口说道:“陛下臣有罪。”
“你说什么?”
“臣认罪!”
司马昭跪拜在了曹髦的面前。
曹髦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并没有开口让他起身。
司马昭就一直保持着这個姿势。
这一幕,恰如当初的元城,只是,行礼和受礼的人,都已经变得不同。
“起身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曹髦方才轻声开口。
司马昭再次坐在了皇帝的面前,而这一次,司马昭犹如失了魂。
曹髦说道:“仲父,你大可放心,朕是不会杀了您的,朕要治理天下,还需要您的辅佐。”
“只要您用心辅佐,朕可以指着洛水发誓,绝对不会谋害你。”
成济站在一旁,听着这番话,险些笑出声来。
司马昭却什么都没说。
作为失败者,他所能做的是只是忍受而已。
曹髦继续说道:“这次返回洛阳后,您还是担任卫将军,朕会赏赐一座卫将军府,您可以搬进去住,您的家眷也可以住进去,往后就辅佐朕,来治理好天下。”
曹髦吩咐了片刻,便让成济将此人带走。
在司马昭被送走之后,成济这才笑着说道:“陛下,当真是解气啊!您方才那恐吓,连我都被吓了一跳!他定然也以为是真的!”
曹髦缓缓看向了成济,不知为何,成济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
曹髦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是啊。”
此刻,诸多大臣和将领们跟在天子车架之后。
陈本对一旁的裴秀说道:“陛下当真是神出鬼没的,我都没反应过来,陛下就已经出现在了营帐前”
“这种感觉”
他没有继续说,裴秀却补充道:“很像是大将军,对吧?”
陈本清了清嗓子,没有接茬。
裴秀认真的说道:“陛下为了对付大将军,一直都在主动去了解大将军,去琢磨大将军的为人做法,自然是会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
陈本沉默了下来。
裴秀却温和的说道:“您不必担心,您的弟弟是陛下的心腹重臣,您此番返回庙堂,定然是要受到重用的。”
他又看向了另一旁的何曾,“陛下先前下令诛高司徒的三族,牵连进去的人很多,我知道您往日里与司徒公有所来往,可要当心啊。”
何曾的脸色变得雪白。
负责保护他们的马隆听着裴秀的话,嘴角为微微上撇。
他知道裴秀这是在恐吓新来的两个人呢。
马隆虽然辅佐陛下的时日不多,但是他心里清楚,陛下绝对不是司马师那样的人。
起码,利益在他心里不是最重要的,一个为了自家麾下大臣的遭遇而觉得不公的人,怎么可能会像司马师那样冷血无情呢?
只是目前的局势需要一个司马师一般的人物而已。
曹髦此刻大张旗鼓的朝着洛阳出发,而夏侯献等人则是按着皇帝的命令,要求群臣前来迎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