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老爷恼羞成怒,推开刑差,亲自在火盆中夹起烙铁。他走到伍二近前,恶狠狠地问:“本官再问你一次,到底招是不招?”
伍二倔强地抬起头,对着县老爷一字一顿:“就——是——不——招。”
“好你个伍二,本官、本官烫死你!”县老爷急得失了官态,伸出烙铁去熨伍二绽开的皮肉。
哪成想那伍二虽手脚皆断有重伤在身,却用着一股蛮力强行站起,把自己前心对准县老爷手中的烙铁拼命撞去。
伍二胸前皮肉多已散开,烙铁没受什么阻碍便穿过伍二胸膛,压在了他的心脏之上。
白烟升腾,吼声怒起,伍二在闭眼前的最后一刻看见公堂的梁柱塌了,县老爷、差役、街坊,大堂内的所有人全部融化为一滩脓水消失不见。
灰鬼所布的威逼幻境,也破了。
灰鬼给伍二准备的幻境只有这两种,但每种都让伍二经历了上万遍。每次伍二破了幻境,灰鬼便将其记忆抹除,让他进入下一轮幻境。幻境中的时间与现实并不同步,在现实中短短几柱香的时间里,伍二已被美**惑了上万次、被酷刑折磨了上万次。幸亏伍二正气凛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才将这“天堂”“地狱”尽数挺过。倘若他心中存有一丝一毫苟且和胆怯,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失足可能性,也会被这反反复复的幻境试炼出来,让灰鬼的奸计得逞。
经受住万重考验的伍二缓缓睁开眼,看到四周石锥参差的洞壁后回忆起自己的处境:我进了个洞窟,前方还有只妖物等我去杀。
不过最后一次美色幻境和酷刑幻境的记忆还在伍二脑中,这让他有些费解。难道说刚刚我睡着做梦了吗?这两场梦为何感觉如此真实?在这种险地我怎么会睡着?难道那村民的土酒是隔天后反劲吗?
洞窟内压抑的气氛很快将伍二的注意力牵回当下,让他不去思量那两个古怪的梦魇。借着钢刀散发的黄光,伍二压低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前行。
伍二行了数十步,忽感前方地面有异,忙急停住身子。他刚一站稳,但见脚前一根石锥拔地长起,擦着伍二鼻尖直直插上半空。要不是伍二停得及时,现在已被从底到顶扎了个通透。
伍二来不及后怕,向四下观去。只见洞窟四壁上的石锥都如活了一般,纷纷蠕动起来。突然,自伍二上下左右前后数根石锥暴涨伸长,齐齐向伍二扎去。
伍二只觉所有方向都是恶风不善,来不及细瞧,一面移动闪躲,一面将钢刀舞得密不透风,把自己护在刀光之内。
洞壁上,越来越多的石锥锁定伍二,发起攻势。它们像锐利的触手,像迅猛的毒蛇,找着各种诡异刁钻的角度,试图突破伍二的刀刃,插入他肉身之中。
这一切,自是那灰鬼所为。它已升至五阶,对同属性物体的操控可谓出神入化。葬春山是它的身体,洞窟内的石锥是它的爪牙。它一计未成又施一计,给伍二布下了这万箭齐发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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