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破拉链,一天要坏多少次啊,看我……”
停下脚步,将书包按在腹部,她呲牙咧嘴地使劲,连带着腿都在发力,根本没注意到她离南舟有多近,于是因用力过猛她的右腿惯性向上顶起,紧接着,膝盖重重地磕向椅子坚硬的扶手。
书包一扔,她倒吸一口凉气。
南舟无奈叹气,“疼吗?”
“疼,怎么可能不疼啊。”
“看看磕伤了没有。”
陈诗皱巴一张脸,委屈道:“疼死了,真的疼死了,肯定流血了,我都已经感觉到血往下淌了……”
南舟弯腰,从柜子里翻出一瓶未开封的碘伏和一包棉签。
陈诗瘸着腿,从南舟身后绕过,一瘸一拐地走到窗边木椅坐下。
南舟见陈诗走路艰难,猜测应该撞得不轻,她起身,拿着碘伏和棉签走到陈诗面前,顺手放在窗台上。
陈诗缓慢地将裤管向上提,动作十分小心,膝盖露出来,她扯了扯嘴角。
这……怎么连青都没青一块啊,好歹青一块意思意思啊。
她尴尬地抬眼,尴尬地眨眼,尴尬地笑了。
南舟看着陈诗,空洞的眼中流转过剔透亮光,眼尾轻轻翘起,眼睛似乎在笑,虽然她脸上表情依然寡淡如水。
陈诗看着南舟,不可置信道:“你笑啦!我天!你是不是笑了,姑姑!”
“没笑。”南舟眼睫扇了一下。
笑就笑呗,还不承认。
陈诗仰起脸,装可怜说:“我的膝盖好痛啊,今晚应该是不能学习了,姑姑,你就通融一下嘛,我们明天再开始补习好不好?”
“膝盖痛和要不要补习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啊。”
陈诗开始胡说八道了,“膝盖疼啊,连带着腿儿啊,胳膊啊,手啊,都开始疼了。”
南舟认真地听陈诗胡说八道完,走回去坐下,比风还凉几分的声音传入陈诗耳朵,“你擦点碘伏,我给你二十分钟时间处理伤口。”
“那二十分钟后呢。”
“学习。”
好严厉哦,严厉到陈诗根本不敢说“不”。
陈诗垂头丧脑地从窗台上拿过碘伏和棉签,边拧碘伏瓶盖边碎嘴道:“我学习一直都不好,姑姑,你说当好学生是什么滋味啊?”
这话戳起南舟心深处一层厚厚的灰,心在灰烬里晃来晃去,转了好几个弯,来到遥远的十七岁。
什么滋味,南舟记不清了,就连在石板屋旁和她一起淋得那场惬意且酣畅淋漓的雨,也记不清了。
陈诗用棉签蘸碘伏,南舟没有回答她上句话,她便扯了别的话题说:“姑姑,你不喜欢吃苹果,那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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