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热闹的佛堂眨眼便只剩三个人了,云时卿的视线扫过满地狼藉,唇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柳柒本想质问他笑什么,顾及到赵律白在此,便忍住了没有开口。
赵律白看了看云时卿,旋即对柳柒道:“砚书,我们也走吧。”
柳柒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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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律衍一脚踹开禅房的门,将屋内那两名小厮吓了一跳。
师文渊紧步而来,赶在他动怒之前屏退下人,继而劝说道:“殿下息怒,家父正在前院与陈学士对弈,切莫让他老人家听见了。”
赵律衍捧着一壶纳凉的水猛灌几口方才压下心头的火气:“他柳柒仗着有父皇撑腰便可目中无人,竟训起我来了!”
师文渊在他身旁坐下,疑惑道:“方才殿下见祝大人去了怀恩堂,说要与他谈一谈,我与晚章便没有跟过去,你们究竟说了些什么,竟把柳柒和王爷给引过去了?”
赵律衍气焰渐散,放下水壶说道:“子清躲了我这么多天,我气不过,便想在佛堂内吓一吓他,结果不慎打碎了陶制的香炉,惊扰了放生池旁的赵律白和柳柒。”
师文渊无奈摇头:“此事确实是殿下之过,如今满朝文武都在金恩寺内,就算怀恩堂无人前往,殿下也不可在那儿与祝大人荒唐。”
赵律衍咬牙道:“都说了只是吓唬吓吓他,我并未真想把他怎么着!”
“祝煜和柳柒可不这么认为——”正这时,云时卿推开房门走将而来,很快又合上了门,复又说道,“祝煜出身书香门第,将清白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当初他误打误撞与殿下一夜风流之后寻了死,若非殿下把人救了回来,恐怕这位探花郎早就命丧黄泉了。殿下方才可是在佛堂里欲对他行不轨之事,祝煜又岂会知晓殿下只是在吓唬他?”
话说至此,他淡淡一笑,“柳柒是个非黑即白的人,他早就在怀疑殿下逼-奸朝廷命官,如今亲眼所见,更是坐实了心中所想。”
赵律衍微怔,继而冷笑道:“我还怕他参我不成?”
云时卿道:“殿下可别忘了,昨日晨间用膳时,他可曾向陛下提议过派兵增援庆州,如若陛下答应出兵,定会派一员大将前往。淮南王储君之位被废黜,心中必然不甘,若是借此机会立下战功,于殿下而言可是毫无益处。”
不待赵律衍开口,师文渊便接过话说道:“晚章所言极是,圣上虽宠爱殿下,可如果柳相一党趁此机会参奏殿下,即使圣上有心保你,然众议难排,最终得益的还是淮南王。”
云时卿笑道:“柳柒说得没错,祝大人并非真心实意与殿下欢好,倘若教陆尚书那些人一通润色,届时殿下恐怕真的难逃‘逼-奸朝廷命官’的罪责了。”
师文渊叹息道:“祝煜性子虽软,可殿下也莫要把人逼急了。柳相是祝煜的上官,今日之事被他撞破,他必然要为祝煜讨个公道方肯罢休。”
赵律衍颦蹙眉梢,冷声道:“我当不当太子不打紧,但是他赵律白绝无资格成为储君!”
听他这般说,云时卿不禁想起此前师旦秘密参奏赵律白一事,他后来虽旁敲侧击过,可师旦却三缄其口,始终没有透露参奏内容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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