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柳柒的气,却又舍不得动他一根汗毛,只能打碎了牙咽入肚中。
短短几日,各路转运使及州府的长官陆陆续续赶到京城为昭元帝发丧。
师家一党的旧部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朝中官员再次大换水,唯赵律白之命是从。
昭元帝暴毙之前便因旧疾而缠绵病榻,太医局的医官也在他死后仔细查验了一番,尸体无毒无淤痕,乃正常死亡。
朝中臣子对此并无异议,遂遵循遗诏,奉赵律白为新帝。
狱中不见日光,亦无更漏,柳柒只能凭借膳食来推断自己被关了多少久。
他不知云时卿现下处境如何,除了担忧之外,别无他法。
先帝发丧那天,赵律白有一整日没来此处,直到入了夜,他才脱掉孝服赶往皇城司。
金碧辉煌的牢房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赵律白走向床塌,轻轻坐了下来:“内侍官说你今日鲜少进食,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柳柒侧躺向内,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赵律白又问道,“莫非是他们伺候不周全?”
“与他们无关,你别迁怒。”柳柒淡淡地道。
赵律白笑了笑:“我依着你的口味带了几份糕点,吃些果腹罢。”
柳柒道:“草民甚是困乏,恐要拂了陛下的美意。”
赵律白盯着他的背影,轻声叹息:“对不起,这些天让你受委屈了,我明日就接你回宫。”
柳柒拧起眉梢,止不住地涌出一股恶心之意。
“我知你怪我、怨我、甚至是恨我,但是你不要和自己的身体置气,起来填饱肚子再睡。”赵律白一边说着,一边去揭他的被褥,见他紧紧抓住被角不肯松手,遂哄劝道,“砚书听话,多少吃一点吧。”
屡劝未果,赵律白便不顾他的执拗,强行揭开了被褥。
柳柒服用了软筋散,自然是敌不过他的力气,没了被褥做遮挡,他下意识捂住肚子,将身体蜷得更紧了些。
循着柔光瞧去,他的腹部圆润鼓胀,盖在肚皮上的双手微微发颤。
赵律白眯了眯眼,问道:“你藏了什么?”
柳柒下意识往床内挪去,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用蛮力拉坐起来,“我问你,衣服下面藏了何物?”
柳柒强作镇定地道:“方才肚子疼,我垫了一只软枕,这样会好受些。”
“肚子疼?”赵律白颦蹙着眉,作势要去撕他的衣料,“给我瞧瞧。”
柳柒不禁伸腿去踹他,冷声斥道:“赵律白,我是你哥哥,你怎能这样对我!”
赵律白已然听不进任何话了,忍着柳柒的拳打脚踢粗暴地撕裂他的襕袍,扒开中单一瞧,一只滚圆的肚皮赫然入目。
“这……这是什么?”赵律白嗓音颤抖,双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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