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长期吃药的缘故,他的身上总有一股子淡淡的草药气息,将原本的寒梅凝露覆盖了去。
一阵风拂来,那草药的味道直入鼻翼,云时卿拧紧眉头,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柳柒侧首看向他,问道:“你叹什么气?”
云时卿笑道:“没叹气,你听错了。”
三月初六这日,司不忧和夕妃慈从蜀地归来。
两人刚落脚,云时卿便迎了上去,替师父斟一杯热茶解渴后急切地问道:“师父可有带回解药?”
不等司不忧开口,夕妃慈就接过话说道:“没有。”
云时卿神色骤变:“怎么回事?”
柳柒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冷静冷静。
司不忧放下茶盏道:“解药尚未调配出来,不过沐扶霜的徒弟给了我一粒药丸,道是可以压住余毒,改善砚书的嗜睡之症。”
夕妃慈道:“世间万物皆有休眠之期,蛊虫也不例外。昆山玉碎蛊进入宿主体内后长期休眠,唯有天时与酒才能唤醒。如今蛊虫已除,残毒的休眠之效也随之体现,长此下去便会耗损宿主的精气,从而削减寿数。所以小兰教主给的药可以让柳公子恢复一些精力,若想彻底根除残毒,还得靠他们的解蛊之药。”
云时卿问道:“解药何时才能调配出来?”
夕妃慈道:“这个奴家就不清楚了。”
司不忧道:“你们别着急,沐扶霜好歹是一教之主,他说过会治好砚书,想必不会食言的。”
柳柒对云时卿道:“师父说得对,以沐教主的江湖威望,他定能说到做到,你别担心。”
夕妃慈又道:“如今执天教大小事宜全由教主的徒弟小兰教主当家,小兰教主虽说师承沐扶霜,但他幼时却一直跟在韩御史左右,从韩御史那儿学了不少练蛊之术,调配解药之事应该很快就会有眉目。”
柳柒畏寒引发的咳疾乃生产之时伤了根本,与蛊毒的关系不大,只能吃药调理。司不忧从执天教带回的那枚药倒是能压住蛊虫余毒,柳柒服用之后不出两日便摆脱了嗜睡的困扰,气色亦大有好转。
到了四月,北方的气温业已回暖,柳柒欲往塞外安居,众人将宅子拾掇一番后便举家迁离了楚州。
北上的途中,他们从过往的商旅口中听见了一些京城的消息。
如今的朝局已然稳定下来,原枢密院副使卫敛擢升为从一品枢密院使,原大理寺少卿沈离现已是正三品礼部尚书,原吏部尚书陆麟晋升为正一品左丞相,而右相则由武威侯解同知担任,其余更迭之职亦是数之不尽。
冬月初,三皇子赵律衍于天牢里服毒自尽,因其母族犯有通敌之罪,因此他死后不得风光入葬,而师家及其党羽也被新帝铲除殆尽,并将他们多年来贪墨之银两倾数充入国库,家眷均被流放至岭南、西北等蛮荒之地。
除此之外,新帝还下令把大理寺及刑部多年来的案卷重新整理,以免有冤假错漏之嫌,而各地的税收也略有了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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