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御熙转头看向杜雨青,伸手按住她又想去取糕点的手,淡淡说道:“青儿,听到太后的话了吗?”
“唔?什么?”杜雨青装作没听到,看向杜御熙。
“娘娘,您上一次跳得那什么舞,臣妾还想一睹风采。”周围的美人,跟了杜雨青半个月魔鬼训练,大部分人对她还是感觉极为亲近的。
而且杜雨青的学识渊博,所说的东西高深莫测,教给她们许多有用的知识,譬如女人保养之类的……
“娘娘那首曲子也好听。”一些坐在杜雨青下面的美人,纷纷说道。
“还不吃饭吗?”杜雨青听着纷纷杂杂的声音,冒出一句。
表演节目一般都是酒足饭饱之后的事情,饿着肚子登台表演,杜雨青可没这个习惯。
而且她的出场费很高啊……
“娘娘莫不是连那些戏子还不如吧?”太后见一群美人说了半晌,杜雨青还是岿然不动,冷笑着问道。
杜御熙皱了皱眉,太后当着这群美人面,如此说话,一点都没有将杜雨青的身份放在眼中,未免有些过分。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还在这里坐着呢,若是他不在,太后指不定将这女娃欺负成什么样。
“太后既然修佛,应该知道佛家眼中,并无三六九等之分吧?”杜雨青终于开口,显然也忍耐到了极限,她站起身,挂着笑容,对太后说道,“佛说,心中有佛心,那人便是佛,心中无佛心,就算是把自己镀金供起来,也不成不了金刚身啊。”
太后脸色一变,正欲说话,杜雨青又说道:“佛眼看众生平等,有人看着五谷杂粮,是金玉恩露,有人看五谷杂粮,只是……一坨屎。太后既然信佛,应该明白,心中是粪池的人,才会看什么都是大便……”
“青儿!”杜御熙并不阻止她反击,但是这用词……未免太粗鄙。
不过真是犀利精彩。
若不是碍于身份,他还真想击掌。
“太后眼中的戏子,或许就如蝼蚁一般,可在我眼中,这戏子靠劳动吃饭,比起国之蛀虫,不知要高尚多少倍。”杜雨青打住了“大粪论”,依旧挂着笑,对脸色猛然苍白的太后说道。
她不指望这个想杀了她的女人,会和她做一个人人称羡的婆媳榜样,所以将不满吐出之后,转过身,往对面戏台走去。
这群只会算计的没见识的人,让他们看看地球上的文化财富。
杜雨青踏上戏台,和班主说了几句,然后丝竹全停,戏台上的人也都撤下一边。
杜雨青伸手取过一个琵琶,调试了下,走到戏台前面,将管弦乐器依次放在台边,随口可拿,随手可弹。
太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怒中回过神,一张脸苍白如纸,手指轻轻颤抖着,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小丫头骂的如此不堪!
她非杀了这个丫头不可!
用力的呼吸着,太后在杜雨青上台之后,突然伸手将面前摆放的精美茶具全部拂到地上,怒气冲冲的起身,挥袖离席。
“不要跟着哀家!”太后对身后跟过来的美人,冷声说到。
杜御熙一直没有站起身,他知道太后气怒,现在过去只能让她借题发挥,更加生气,所以他静静的坐着,看着在戏台上忙碌着的杜雨青。
“咦?太后走了?”杜雨青刚刚把舞台布置好,一转脸,看见杜御熙身边的位置空空的。
“唱两段给本王听也无妨。”杜御熙对她忙活了半天很感兴趣,淡淡笑道。
杜雨青站在戏台上看着他,这个戏台搭的和宴席很近,杜御熙离戏台只有五米远,长弧度的餐桌边,依次坐着美人们。
她拿着二胡,和杜御熙平视片刻,点了点头:“好。”
杜雨青说完,低头轻轻拉了拉二胡,试一下音,这里的大部分乐器和地球相差无几,所以用起来还算应手。
二胡的声音一向凄婉无助,杜雨青拉的却带着一丝欢快——春愁中的欢快。
她清了清喉咙,唱的是昆曲名剧——《牡丹亭》,而且分饰角色。
“春光满眼万花妍,三春景致何曾见。玉燕双双绕翠轩,蝶儿飞舞乐绵绵,乐绵绵,万花争吐艳。绿柳娇嫩,倚池畔随风曳展,心忧岁月变迁,一朝美艳化烟,叹春光易逝愁深牵。看牡丹亭畔有花阡,且待我荡上东墙,唤取春回转。”
杜雨青第一段唱完,看见杜御熙双眸沉沉的盯着自己,又唱道:“身似蝶影翩翩,飞过绿清水殿,飞到庭院深处,去会素心玉人面。轻轻步趋石亭畔,目睹倩影花下眠,幽香暗传,神欲醉,爱她貌更端,喜得接近天仙信有缘,惟望两心相牵……”
众美人有些学识的,早就面现惊色,天朝虽然风气比较外放,但是男女之情,从不会如此直接的表达,只有那些烟花女子,才会唱这些艳词。
虽然这格调比艳词要高雅许多,但是男女之情,在天朝,依旧是闺房中事,大家闺秀在这种场合都知道避讳。
听听小王后都说了些什么露骨的话,什么寂寞垂杨柳,迎风曳岸边,忽逢君采折,唯盼永相怜。
要是太后没有气走,现在只怕也气的吐血。
杜御熙听到她唱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时,站起身,往戏台走去。
戏台搭建的很低,因为怕在王上面前“居高临下”,所以几乎是和宴台平行。
杜雨青看着他走到面前,手上的乐器已经变成了古筝,低低的唱道:“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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