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像候鸟一般背上沉重的行囊
踏上拥挤的列车奔向远方
留给年迈的高堂柔弱的妻子和稚嫩的孩子
是无尽的期盼日夜的思念和离别的泪光
身在远方而我的心
还留在家乡……
王梓明读着杜鹏的诗,竟然产生了莫名的感动,说:杜鹏,你这些诗完全可以出一本诗集的,农民工出诗集,一定会引起轰动,说不定就此就成名了。那杜鹏听了,激动地改口叫王梓明王老师了,恳求他一定请提一些宝贵意见。王梓明哪能提出什么意见,就觉得亏了自己是个本科生,文采还不如一个农民工。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避开女校长制造的耳朵污染,预防前列腺炎的发生,王梓明每天中午吃过饭就径直去了桥下。杜鹏给他铺了张草席,两人并排躺着,听着脚下洛河水哗哗流着,天南地北地聊,都没睡意,不知不觉一个中午就过去了。王梓明把杜鹏的诗稿交给了报社的同学贺方,让他看看有没有出版的可能,贺方看了后说:希望很大。
星期三下午4点,王梓明还在桥下坐着入神地看杜鹏的诗,忽然接到曹运动十万火急的电话,说图画带着检查组要去工业园路督察,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不上10分钟就到,让他赶紧做好准备。
听说图画要来,王梓明一骨碌爬起来,马上电话通知刘宝贵火速赶到施工现场,做好汇报准备,又打赵俊才的电话,却是关机。施工过程中监理不在现场,肯定是失职的,到时候必定会连累自己这个项目部主任,所以王梓明就慌慌张张跑回办公室去找赵俊才。在院子里叫赵总监!赵总监!没人答应,看他门虚掩着,一把推开了门进去,就见女校长一座肉山似的坐在赵俊才身上,赵俊才头冲着门口仰面躺着,被女校长结结实实地坐着,动弹不得。看见王梓明进来,女校长像是故意演示着给他看似的,并未停止动作,肥胖的屁股抬起来,又泰山压顶般地砸下去,同时嘴里发出呃――的一声叫,正是那种溺水式的叫声。
王梓明顾不得许多,叫,赵总监,快快!图总马上就到了!
那女校长却高挑着眉毛,拿一双骚眼撩着王梓明,挑衅似的,并没有从赵俊才身上下来的意思。赵俊才听说图画要来,翻身坐起,却被女校长一把又按回到了床上,说慌什么,啥有弄这事重要!说着话又要动作。赵俊才说别胡闹了,你先下来,有急事,说着又翻身坐起,却又一次被女校长伸出一只熊掌按在床上。赵俊才干着急动弹不得,只好急赤白脸地对王梓明说:王部长你先去工地,我马上就来。
王梓明说快点快点,没时间了!说着退到了院子里。又等了一阵子,才见赵俊才开门出来,一边走一边系皮带。王梓明也不等他,在前面跑着去了工地。
两个人刚到工地站定,图画就带着人赶到了。这时候刘宝贵也及时出现了,三个人迎上去接着了图画。王梓明好几天没看到图画了,见她穿着素雅的裙装,丰满的胸脯高耸着,唇红齿白,神采飞扬,和她在医院躺着时候判若两人,心里就涌起了一股暖流。图画似乎心情很不错,一一和几个人握手,说辛苦了,这么热的天,一定要多喝水,当心中暑。说着话拿眼多看了几下王梓明,王梓明就觉得身子轻飘飘的,有点头重脚轻,握着她的酥手说图总您更辛苦。
王梓明向图画介绍了工程进度,刘宝贵也汇报了已经完成的工程量,并说照这样的进度,工程可以提前一个月完工。图画听了,微微点头,看得出对工业园路的进展相当满意。然后是看工地的工程公示牌。这是要求每个工地必须有的,也是政务公开的一项内容。就是在工地入口处立一大铁牌子,上面是工程概况、建设公司、施工公司、工期、项目经理,以及监督举报电话什么的,这个做的很规矩,督查组给了满分。又看施工现场的围挡情况,因为这条路不是在闹市区,只在北头靠近民宅的地段做了围挡,督查组也表示满意。再接下来就是要看各种制度的上墙情况了。王梓明带着图画和检查组来到自己办公室,墙上的工程进度表,机械人力分配表,项目部工作制度,工程廉政合同什么的一应俱全。图画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办公室兼宿舍,目光落在了那张小床上,床上的一张草席被汗水洇成了一个人形。这显然是王梓明的杰作。
督查组组长在本子上打着分,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还缺少了一个工程监理制度,按规定这个制度也是要上墙的。赵俊才怕因为自己扣分,赶忙说有的有的,在我办公室墙上,请领导们过去看吧。
于是几个人从王梓明办公室出来,去隔壁赵俊才办公室。赵俊才打开门,自己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口,伸着手,很谦恭地把图画等人往里面让。
没想到图画等人刚进门,就惊叫了一声,纷纷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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