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还提到一个细节,那晚他们正在撬严律己车库的门,从楼下跑下来个戴眼镜的男人,问他们在干嘛。鬼子恶狠狠地说,聪明的话就少管闲事。那人还不识相,说你们吃了豹子胆了,这是严局长家的车库!鬼子说,知道是严局长家的车库。又指着二楼亮着灯的窗户,说我还知道你家在二楼,知道你孩子就在附近学校上学。那人听了,一声不吭,转身上楼。
等鬼子颠三倒四地说完,图画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了救严局长吗?鬼子丝丝拉拉地笑,说,我一个粗人,觉悟还没那么高。我是为了救自己。因为刀哥正在追杀我,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们想让我永远闭嘴。
图画说,那你找到我,认为我能救你?鬼子说,是的,没见你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现在见了你,我就更确定了。我相信你有能力收拾刀哥,只有刀哥完了,我才能活命。
图画盯着鬼子看,说,那你干嘛不把最重要的东西给我?
鬼子的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嘴上说,我不是给你说的很清楚了吗。这之前,刀哥和我是铁哥们,每次行动他都和我商量的,所以我知道所有真相,说的也全部是事实。我所知道的全部说给你了,毫无保留。
图画说,空口无凭。光有这些,救不了你,也救不了严局长。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实打实的证据,能在法庭上出示的那种,并且要出其不意,一招制敌。这东西你现在身上就有,就看你愿不愿意拿出来。
鬼子说,厉害。图领导你还真是火眼金睛。我身上是有这个东西,但现在还不能给你。因为它是我和刀哥讲条件的砝码。刀哥之所以还没要我的命,那是因为他还没得到这个东西。一旦他知道这个东西落到了别人手里,我也就离死不远了。
鬼子说着,站起来,说我该走了,茶钱你付吧。不等图画说什么,幽灵一般闪出了门。
图画又和鬼子接触了几次,一心想从他手里得到“东西”。但鬼子也很狡猾,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交出去。有天夜里她和鬼子从一家茶楼出来,发现一辆车一直跟踪到了她家楼下,图画才知道自己被监视了。第二天她下乡,用一个镇上的公用电话给宋敬山打了手机,把和鬼子周旋的任务交给了宋敬山。
宋敬山当然是图画信任的人了,要不然图画也不会把这个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宋敬山在一个乱糟糟的建筑工地见到鬼子的时候,鬼子受了伤,一瘸一拐的,脸上满是惊慌的表情。原来前天夜里他回到租住的房子,发现房间里被翻了个底朝天,墙上画着大叉子。正站在那里发呆,卧室门忽然打开,刀哥和几个打手手持凶器从里面窜了出来。亏得鬼子反应还算快,冲到阳台,推开窗户从三楼跳了下去。落地后脚被扭伤,也顾不得疼,一口气跑出了几百米,又拦了辆出租车逃了。
鬼子见到宋敬山,对他心存怀疑,眼珠骨碌碌打量他。宋敬山好说歹说,他才相信这人确实是图画那个女人找来的。宋敬山向他要东西,但鬼子不给,改口说自己根本没什么东西,之前那话是谎话。
宋敬山故意说那算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说罢转身就走,鬼子却拉住了他,和他讲条件。说你先保证我的安全,我才能把东西给你。宋敬山想了想,就把他带到了自己在齿轮厂家属院的一套老房子里,给他买了柴米油盐,嘱咐他老老实实,不要随便出门。
鬼子在那里住了三天,有天半夜听到门锁咔吱吱响,光着脚下了床,从猫眼里往门外一看,外面站着三个壮汉,正在用一些专业的工具开锁。鬼子以为是刀哥的人追杀来了,吓得魂飞魄散,胡乱穿了衣服,抓起手机,翻窗而出,顺着下水道溜到了地上。从此手机关机,再也联系不上。他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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