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明回到宿舍,拿出钥匙开门,哪料钥匙刚接触到门锁,门就无声地开了。心里叫声不好,进屋到处看了看,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叫了声红妹,你在吗?尹红妹说梓明,这次是你?王梓明说当然是我。尹红妹说哎呀,吓死我了。刚才你房间里有人走动,我还以为是你偷偷回来了呢,和你开玩笑,你也不说话,所以就给你发了信信息。是不是闹鬼了啊?王梓明说没有闹鬼,刚才肯定有人,门锁都开了。尹红妹说那你赶紧看看东西少了没?王梓明说,东西没少。尹红妹说这就奇怪了,这贼到你屋里干嘛?
王梓明说红妹,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碰到高洪从院子里出来,神色有点不对头。尹红妹又是一声惊叫,说如果是高洪的话,咱们的秘密不就被他识破了吗?王梓明说,识破秘密是小事,只怕这家伙有更大的阴谋。尹红妹沉默了一会,说看来,我们要提高警惕了。
下午尹红妹组织班子成员在三楼会议室开了个短会,说是接到县政府办通知,下周县领导要到村里慰问老红军老战士,请各村做准备,一是确定名单,二是买好慰问品。王梓明说县领导是空着手来的?尹红妹说也不是,他们一般带的有红包,米面油之类的不好带,由乡里准备到时候送过去。
散会后王梓明回到办公室,给梁子打了电话,要他这几天组织人把老红军谢长志家里收拾一下,给他理理发刮刮胡子,买两套新衣服,迎接下周县领导的慰问。刚挂了电话,高洪笑呵呵地进来了。
高洪的办公室在一楼,很少到王梓明办公室来。有什么事总是打电话,经常说的一句话是,王书记,你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就挂电话,牛逼的很。所以王梓明看他今天主动拜访,脸上还是很慈祥的表情,就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似的。
高洪在他面前坐了,先是表扬了他最近的工作,说的挺肉麻的。王梓明心里提防着他,也不多说什么。高洪看他不冷不热的,不再绕圈子了,说王书记晚上有空吧?你这几天辛苦了,晚上咱们去蒂克山庄坐坐吧?王梓明赶紧摆手,说不行不行,昨晚喝多了,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喝了。高洪说又没说喝酒,说说话。咱弟兄两个到了槐河,整天都忙,说话的机会不多,晚上好好扯扯。王梓明说改天吧,今天太累。高洪看他态度挺坚决,很遗憾地出了门。
一个月前,青龙县的一位副县长调到市文化局当局长去了,空出了一个副县长的位置,好多人都紧盯着。尹红妹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几天一直都在做工作。晚上又要要去市里活动,王梓明说我和你一起吧?尹红妹说,见的是一位女领导,你跟着不方便。
晚上躺在床上,王梓明虽然很困,但翻来覆去睡不着。高洪为什么要偷偷到他宿舍?既然什么东西都没拿,他的目的是什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王梓明觉得,自己正在陷入一个又一个的连环套里,并且套子越勒越紧,似乎已经嗅到了危险临近的气息。忽然想到,自己那双旅游鞋会不会也是高洪拿去的?这样一想,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时,手机出其不意地叫起来,把他吓了一跳。看看号码,似曾相识,刚接通,听筒里就传出一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声音:王书记,我是笑笑,你快来救我!
王梓明自那晚差点中了雷黑子的美人计,差点上了笑笑的床后,就再也没去过蒂克山庄。他一方面没想到雷黑子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一方面又替笑笑惋惜。这么漂亮,这么风情万种的一个女人,会被雷黑子所用,也真是明珠暗投,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等看到高洪也中了美人计,心里对笑笑这个女人仅存的一点怜悯也没了,认为她就是一条美女蛇。想起那晚这条美女蛇竟然拿着他的家伙看他撒尿,脸上一阵阵的害臊。雷黑子死后,高洪往蒂克山庄跑的次数明显多起来了。又听得人说,雷家兄弟在和笑笑争山庄的所有权,因为山庄的一切手续都是笑笑的。王梓明也懒得管这些,心想事不关己,操那么多心干嘛。没想到今晚,竟然会接到笑笑的求救电话,他精神为之一振,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笑笑打来求救电话的时候,并不是在蒂克山庄,而是在县城以西二十多公里的一个公路超限检查站。王梓明虽然记恨于她,但毕竟对方是一弱女子,自己作为一名男人,关键时刻也不能太计较,所以还是一骨碌爬起来,跑到院子里,开上车就往县城方向赶。不到半个小时,就看到了检查站红蓝闪烁的灯光。又看到笑笑那辆白色的甲壳虫和一辆路政执法车停在一起,很显然是在寻求庇护,认为这样更安全些。她这辆前后不分的甲壳虫是槐河乡唯一的一辆,所以很引人注目。乡里人不懂得这车好,说这个女人这么漂亮,这么有钱,咋开一辆这么小这么丑的车呢?
笑笑正把自己反锁在车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到王梓明的车停在自己车前,像是看到了救星,打开车门跑上来,受了惊吓的猫似的钻上他的车,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带着哭腔说,王书记,有人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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