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庇阿看着卡托说道,:“振作起来,至少我们活下来了!”
“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你不觉得已经推翻了这种古老的说法么。阿奎奈,这面包太硬了,把你的小刀给我”。老卡托,从阿奎奈手中接过了一把锋利的短剑,战场上吃饭可不像在罗马的豪华宅邸里,餐具讲究那么多,杀人的刀和做饭切肉的刀,以及在餐桌上用来切面包的刀,往往都是同一把。
这也算是罗马军人的一大特质了吧,能屈能伸,混的好的时候,装酒的杯子不是金的,就能活活把端酒的奴隶拿鞭子抽死,混的不好的时候,像是当年庞贝带着这帮大爷出走罗马,还没到马其顿的时候已经断粮,当时就差互相吃了。
可卡托其实骨子里没有军人的那种肚量,他毕竟只是一个买嘴皮子的文人,用毛爷爷的话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典型的臭老九,就纯是因为这么多年跟着庞贝四处征战,现在勉强会耍耍剑而已,
老卡托接着说:“西庇阿你是一个很能隐忍的人,我觉得如果有机会,你应该尝试着和凯撒合作共存,他和安东尼,哦,现在叫什么刘一品也许真的能够成功!”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老伙计,我更希望跟着你干!”西庇阿立刻反驳道。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还是不要探讨这些悲观的论断了,我们今后有的是时间来说这些。”
“那我失陪一会儿,我得去放放水。”老卡托说着便站了起来,往里屋走去,同时把阿奎奈给他的短剑塞在了衣服里。
西庇阿正在闷头吃东西,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走进里屋,老卡托在一张长凳上坐了下来,说来也奇怪,在这个时刻,他想到的竟然不是一生的叱诧风云,不是自己在元老院振臂高呼,提出一项一项的提议,使整个元老院,数百位元老站起来为他欢呼;更不是他在激烈的辩论大赛中,抨击凯撒的独裁行为,而博得了几乎整个罗马文化界的赞赏。文人,总有那么点酸腐,卡托一生倔强不畏权贵,总喜欢向统治金字塔塔尖上的那一个人发起挑战。
现在卡托想到的不是这些,在这个时刻,他想到的是,自己小时候,家里后院的那棵桃树,每次父亲外出都跟卡托说“等着我,我的儿子,等桃子成熟的时候我就会回来,和你一起摘”。而最后一次,父亲是在一个春天冰雪初融的时候离开了家门,却没有在桃子成熟的时候如期回到家,而且再也没有回过家。卡托很生气,等他长到足够高,能够拎得动斧子的时候,他亲手砍下了那棵桃树。
看着桃树变成柴火,在火里噼里啪啦的燃烧,卡托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因为你的努力,就向你期望的方向发展,人生总有不如意。卡托不想再继续拼下去,他看不到任何希望,连让罗马数百年来问声丧胆的战象,在凯撒的面前都变得像温顺的兔子一样,这个男人根本无法战胜。
卡托用带进来的那柄短剑,抵住了自己的腹部,虽然愧对罗马共和国的先贤们,可是自己这一死西庇阿和剩下的部队就能活下去,他们就能回到罗马,回到自己温暖的家里,拥抱自己爱的人,与他们一起安享晚年。他们在乎的也许永远不是罗马的政体!共和还是独裁,在他们眼中,也许只是那些一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贵族,换了一个形式来争权夺利罢了,毕竟百姓要的只是安居乐业、三餐温饱而已。
卡托用力将短剑往腹中一刺,可他手上有伤,这一剑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直接结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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