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父做官确有一手,十年间从六品爬到了从四品,前日下了调令,即日调回京师,因是二甲进士出身,做了翰林院学士,无甚实权,但到底比现在外放西南清贵得多。
容昭猜测容父是走了侯府路线,继母这些日子趾高气扬,在后院里东敲西打,说一不二,连最受宠的青姨娘都避其锋芒,容父也大有默许的架势,这就很说明了问题。
不过,反正后院的妻妾争宠与容昭无关,她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继续扮演心性孤拐冷漠的不受宠前嫡女。
“姑娘,今儿穿得鲜亮点吧,老爷看了,也能和缓些。”女婢手中拿着一件桃粉襦裙道。
容昭瞥了一眼,“不用了,选那件柳黄色襦裙,配两根翠带便罢了,打扮得过分鲜亮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脸上脖子手都涂一层牙黄的粉,所谓一白遮百丑,反之亦然,再配上柳黄色衣裳,简直不能再减色了。
容昭的手头是宽泛的,这也有利于她捣鼓一些遮掩美丽的化妆品。
容昭母亲是商户出身,当年嫁给了身为寒门出身的容父,容昭外祖父母偌大年纪才得了这一点血脉,对独女爱若珍宝,几乎将家底都陪给了这个女儿,指望着她能和清贫的女婿过上琴瑟和鸣的日子,容父在外祖父母还在时,倒也表现得可圈可点,又有了容昭出生,两老人放下心来,安然逝世,容父又与容母恩恩爱爱地过了两年,直到容父遇到了外出游玩的继母,甚至在容母去世的那一刻,她也并不知道她的相公的真面目,对于容母而言,这却是不幸中的幸运。
而容母的嫁妆之所以能完完全全出现在容昭手中,是容父当时急于续弦高门继妻导致一向清白的名声出现了瑕疵,不敢再沾上霸占原配嫁妆的名声,才把放嫁妆的库房钥匙交给了年仅三岁的容昭,却打着孩子太小慢慢哄骗的主意。
偏容昭有个随身空间,装东西再方便不过,她趁人不注意,仗着人小,连续奔波了几个星夜,把库房搬了个干干净净,徒留一些笨重不值钱的大家具,其余如精美的花梨木拔步床,梳妆台,美人榻,紫檀方凳琴凳书案条几,还有古琴古玩字画白玉棋子,各种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最重要的是几箱金银,一沓压箱底的银票地契房契,都被她收入囊中,这些容母的家底,容昭可不想便宜了别人。
待容父与继母反应过来后,只对着空空的库房惊疑不定,他们自然不认为幼小的容昭有问题,只当家里悄无声息地遭了贼,可除了容母的嫁妆,其余地方竟无一损失,因这等毛骨悚然事件,容父和继母心慌之余,连着上了三个月的香,也不敢过分苛待容昭,倒是意外之喜。
容昭一边慢悠悠回忆,一边任玲珑打扮,穿好衣裳,梳好两个包包头,容昭对着镜中人天真灿烂地一笑,顿时,镜中的女童仿佛全身都笼罩在暖洋洋的光芒中,明媚容光直接冲破脂粉的自污,艳绝人寰。
容昭蹙起了眉头,快速地收回笑容,嘴角一敛,大眼睛一垂,配上暗淡的肤色,跃然便生出一副孤拐冷淡的味道。
真是专业级别的变脸!
就是这副容父继母都懒得看的模样,很好,保持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