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对她暗讽的话毫不在意,转而看向张妙,“不知欣宝林如何得罪了宁嫔?倘或只是小事,妹妹便帮她求个情,请宁嫔姐姐高抬贵手,饶过她一次,毕竟是个孩子,刚进宫,有所疏漏也情有可原。”
宁嫔想了想,尚未拿定主意,她身边的绿衣宫女倒是一脸的不乐意,轻蔑地看着张妙,虽然不曾开口,眼神却明明白白地透出了嘲讽。
张妙虽然没有看到这宫女的眼神,容昭却看到了,她不动声色地等着宁嫔做决定。
半晌,宁嫔略显为难地抿了抿嘴,方道,“妹妹求情,姐姐本不该辞,只是,古人云,吃一堑长一智,姐姐觉得很有道理,让欣妹妹吃一次教训,也未必是坏事。”
容昭闻言,心中一叹,果然是一位形似神更似的宝姐姐啊——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宁嫔,“姐姐的话,妹妹不是很懂,欣妹妹到底犯了什么事,让姐姐这般为难还是想处罚她呢?”
宁嫔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为难道,“妹妹,你别问了,非要说出来,也只是徒惹欣妹妹难堪!”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正面说明张妙到底犯了什么错,容昭本还打算和她兜圈子,只是看到张妙落寞委屈的表情,还是放弃了原先的计划,决定直捣长龙。
于是干脆利落地道,“妹妹刚才听了一耳朵,仿佛是说欣妹妹踩坏了姐姐的裙子,而欣妹妹却说她是被人踩中裙子才不小心踩到你的,最后被您的这位宫女狠狠数落了一番,您说对吧?”
宁嫔还能说什么?说欣宝林的确做错了,说她的宫女太嚣张了?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话都被容昭说尽了!
容昭也压根就没想着她回答,自顾自地道,“其实想检验张妙有没有说谎很简单!”
容昭早在决定搀和进来时,便留心观察了张妙和那个开口的宫女,张妙的裙子上确实没有脚印,只是,那宫女的鞋子也未必就脏到能留下脚印。
张妙的裙角是没有泥印,但却有花瓣汁水印出来的一丝红痕,说明当初踩中她裙角的人,脚底下可能先踩了一片落花,以至于把落花的汁水染到了张妙的裙角上。
容昭指着那一小块污渍笑道,“姐姐请看,这问题简单极了,只要让方才站在欣宝林背后的人抬起脚,看看她们谁的脚底下有花瓣污渍便能弄清是谁在撒谎了!姐姐你说是吧?”
容昭此话一出,宁嫔先不易觉察地愣了一下,而后,宁嫔身边的绿衣宫女脸上瞬间闪过慌张的神色,那一脸的轻蔑不忿早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宁嫔轻咬了一下唇瓣,迟疑道,“妹妹,我看就算了吧,事到如今,追究谁是谁非也只是徒增欣妹妹的难堪……”
见宁嫔还是一口咬定是张妙的错,容昭忍不住紧盯着她,看她到底能不能把这番话说完。
宁嫔显然也注意到了容昭仿佛看戏般的眼神,吸了一口气,终究脸皮不及那位宝姐姐厚,语气匆匆一转,“不过,倘若妹妹坚持的话,便让她们检查一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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