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都端起茶盏好几次了,人家总是在那低着头,一副不胜凉风的娇羞,到了这个地步,她要是还不明白白贵人在打什么主意,她就不是容昭了——这白贵人,眼看别人在她这里来硬的讨不了好,她就换成绵柔手段,甚至连脸皮也不要了,截人都截到她的地盘上,她心里能痛快才怪!
这边容昭满肚子不高兴,可惜,白贵人和容昭的思路压根就不在一条线上,白贵人以为自己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心意,而璟淑仪并没有翻脸,说明她默许了自己在她地盘上截宠,心中不免升起一些自得——这璟淑仪,也不是那么难对付嘛!
她似乎忘记了,之前她还自认为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刚一达成目的,转眼就觉得对方不难“对付”了,既然是恩人,又如何会联想到“对付”二字?
事实上,容昭是无法理解白贵人的举动,但白贵人此时的言行举止,已经挑战到她的神经了,她之所以还没有出言驱逐,是因为听到了秦瑄的脚步声。
秦瑄如今进敬和殿基本不用通传,所以他没想到容昭这里还有别人,察觉到容昭平淡表情下的隐忍,就明白这个人是不请自来,显然并不怎么招主人待见。
他看了一眼对方,大概十六七岁,梳着流云髻,哦,大约是宫中哪个小嫔妃,反正昭昭一个人待着也无聊,有个人让昭昭解闷也好。
他正这般漫不经心地想着,只见这女人娇滴滴地俯下身去,眼角斜斜向上含情带媚地瞟了一眼,口中如黄莺初啼般婉转,“嫔妾白氏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秦瑄微微一愣,被这个女人的露骨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容昭,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容昭端坐在主位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斜睨着两人,没有说话。
容昭的表情让秦瑄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气短,心头虚落落的,正欲挥手让这个不知趣的女人下去,忽然顿住了。
“白氏?你是白贵人,白山的女儿?”
白贵人大喜,她今天来这里果然是对的,就算打了璟淑仪的脸,她现在也不后悔了,瞧,可不就遇见皇上了,而且皇上还记得她!
“回皇上的话,正是嫔妾!”白贵人双眸含情如水,回话的声音简直酥软入骨了。
容昭脸上的嘲讽更加浓重,前些天还向她真情表白,这才几天,就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皇帝这种珍稀生物,果然是不可信!
秦瑄不知道容昭为什么露出那样让他心惊的神情,不过关系到心中的计划,他还是顶着无边的压力,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意,对白贵人和颜悦色地道,“你且退下,以后有空多来陪璟淑仪说说话,今儿天寒地冻的,叫李连海派个人送你回去吧。”
皇上一点儿也没有跟她走的意思,叫白贵人有些失望,但转念想到放长线钓大鱼,皇上可能是当着璟淑仪的面不好意思去她那里,她也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平白让皇上看低,只要皇上眼中有了她,还怕皇上以后不召见她?
想通之后,白贵人再次向皇上睇上充满情意的一个回眸,她大约是太兴奋了,以至于都忘了朝主位上的容昭告退,就一副欢欢喜喜的模样离开了敬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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