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敢去想,君上若是知道,有他跟着,那位还是出了事,他会有什么凄惨的下场!
被那缇抱着往山顶疾驰的容昭快要疯了,就是一直心思比海深的秦瑄都没让她觉得这么难搞过,简直不可理喻!
她现在能切实体会道秦瑄说起那缇时,那微妙的停顿是什么意思了!
这简直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哪怕她以“无比超越时代的现代人的目光”去判断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简直就是个异类!
喜怒不定,剑走偏锋,有悖常理,变幻莫测……每一个形容词都可以套用到他身上!
狂风在身边呼啸,容昭被卷在那缇的披风里,并没有感觉到寒冷,但鼻息间充斥的都是那缇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满满的仿佛包围了她,形成一种梦幻般的契合——可关键是,她和那缇之间,本不该发生这样的亲密。
容昭对这种情况十分不满,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挣扎抗拒,摆脱眼下的处境,但显然,那缇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挣扎的力道固然惊人,然而那缇坚硬强壮的双臂犹如铁钳一般,将她牢牢地钳在自己怀中,而他的速度也丝毫没有因此而减慢,风声依旧呼啸,容昭的余光中,那缇似乎不是在沿着山路飞奔,而是纵横跳跃在高大的树冠间,矫健得令人惊叹!
山峰固然高耸,但对于武功已臻于宗师境界的那缇而言,便如同爬过一座小小的山包,实在不值一提,转瞬间,他们便来到了山顶,那缇在放下容昭前,顺手撕了一块自己的前襟,往那只裸着的玉足上一裹,然后才把容昭放了下来。
容昭的脚甫一接触地面,因为她之前挣扎得厉害,而没有把握住平衡,受伤严重的脚底板率先和地面接触,疼得嘶嘶吸气。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容昭“呼”地一掌便拍了过去,她彻底爆发了!
她是一直忍耐着没错,但如果忍耐并不能换来应得的尊重,她也绝对不会再委屈自己!
那缇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情,身形微微一动,便躲过了容昭的掌风,面上的笑容中充满掌控一切的强大自信,“我以为你不会发脾气,但是现在你先开口了,那么,你输了。”
容昭气势丝毫不坠,挺直了腰杆冷笑道,“难道你以为我在跟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很遗憾,我没法和你抱有相同的观念,对于我而言,此次遭遇攸关生死,你们抓了我,我是一个失忆的俘虏,我的确没有提出过多要求的身份和资格,但至少,我不应该受到这种羞辱,无论你是什么身份!”
那缇挑起了斜飞的浓眉,神情中带了一抹不可思议,讶然道,“你把这个看做是羞辱?那你可真是个古板的女孩,本座十分怀疑秦瑄怎么会看上你,他一向喜欢的都是知情识趣的美人。而本座遇到的美人中,也没有这么无趣的!”
容昭彻底冷下了脸,毫不客气地道,“知廉耻在你们眼中只是无趣,那只能说明,你们都遇到了一群放荡的婊。子!”
容昭的耐心已经告罄,她也终于撕开了身上圆滑、隐忍、平和的伪装,显现出根植于骨子里的锋利扎手的尖刺,展露出性格上的桀骜不屈。
她的话实在难听,不仅仅把秦瑄骂进去了,把那缇也给结结实实嘲讽了一顿——他后宫那些得宠且有生育的女子,也无不是他嘴中“知情识趣”的美人,他不由得脸色一沉,一身冷酷强大的气势刹那间外放了出来!
容昭也许内力不及他们,但气势上却绝对不输人,她昂着头,双目笔直地对上那缇的视线,嘴角讥诮地勾了勾,在这个只有那缇的山顶,她也将一身刻意收敛的强横气场完全放开,在与那缇的对峙中,丝毫不因纤柔的外形而落下风。
这山顶并不平坦,一面是密林,一面是他们来时的路,另两面却都是悬崖峭壁,分外险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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