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小,趋停。
战,从未停止。
一剑一剑将王宫御军兵士斩杀,杀过重重宫门,杀向深宫,杀向太子殿,杀向正殿。
不远处,出现一片金色战甲,此时晨曦已现,战甲闪烁着光芒,耀眼,流金溢彩,好看!
好看之物,往往致命!
这些战甲武者形成一道防御,按兵不动,只不过三百人左右,却是透着莫名令人感到威压的气势。
金色战甲武者之后,数十人再围成一道防御,最里头站着几人,乍看之下雍容华贵,没有丝毫惊乱,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乱杀一片。
阳光已经斜落下来,喊杀声渐小,而此时,我已经跟皇甫旭会合。
黑骑所剩无几,身后还有追杀而来的声音,马蹄声阵阵,应该是此前的那些援兵。
这一次袭击,终究还是败了……
人总有乐观的时候,而乐观跟莽撞有时候,就是同义词。
金色战甲之后的殿门,正是太子殿,只可惜,眼前兵力之悬殊,莫说我跟皇甫旭,即便加上秦山,也是希望渺茫。
三百金色战甲武者,这些人应该是千挑万选,多是大炎各大宗门学院的精英才俊,单从气势上,就能感受得到实力不俗,更别说里层还有数十武者。
雍容华贵之人一抬手,此时追杀而来的援兵,纷纷勒马,这一来,我跟皇甫旭还有仅剩的十几黑骑将士,俨然是腹背受敌。
“匡风,成王败寇,你知道你输在哪吗?”
里头有人漫步走来,金色战甲武者自动让出一条通道,而那些强大武者则是跟随在后头。
说话之人是名老者,帝王之相,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王者气息。
此人身旁,站着俩人,其中一人正是三皇子,而另一人,如果我没有猜错,正是太子。
三皇子神情颓然,摇着头,并未回应,看上去并未有阶下囚的迹象,而太子虽然神情平和,但那种胜者发自肺腑的欣然,微微翘着的嘴角,已经显露无疑。
看到我跟皇甫旭还有身后的十几黑骑,三皇子目光一滞,嘴唇微微一动,终究还是没有出声,只是仰头看了一眼云天,随即闭上了眼睛,唯有两颊鼓起,牙关死咬着。
“风云谷养兵,此为大忌,朕不希望你们手足相残,所以一直没有说破,但不代表朕什么都不知情!”
大炎至高之人淡漠开口,中气十足,根本没有坊间所言的身体微恙一事,而此际,阳光落在此人脸上,恍惚间,给我一种龙威睥睨之态,作不得假。
他开口,震慑四下,就连我和皇甫旭这种豁出一切的人,也是静静听着,说不上原因,也许这便是所谓的气场。
“拉拢雪皇势力,朕权当不知情,可你的败笔在于,竟与烟城的那股势力有所来往……昔日,为了争夺皇位,烟城的那人杀死了朕心爱的女人,而朕念手足之情,只是将其贬成庶人,并未赶尽杀绝,可你……”
国主没有再出声,看了一眼三皇子,眼里的神色有些错杂,随即闭上了眸子,叹了口气,尔后转身,留下一句话。
“太子,留他一条性命!朕不希望你们手足残杀!”
“儿臣遵命!”
那人已经走入金色战甲武者之中,一袭金袍在阳光下,晃眼无比。
“苏少,皇甫公子,秦山他……”三皇子终于还是开了口,虽然拼命克制着情绪,但头已经低垂了下来。
“殿下,走吧,回去再说。”皇甫旭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劝了一句。
“回去?!”三皇子微微摇头,颓笑一声,“成王败寇……你们走吧,好好安葬秦山!”
说完这话,三皇子转身,跪下,面朝大炎至高之人。
“父皇,儿臣知罪,如何发落儿臣绝无半点怨言,只求父皇放过我这十几位朋友!”
这一跪,我差点淌下热泪。
不是两位,而是十几位,如此重情重义,秦山所说的明君之辞,并非妄言。
金袍老者身形一顿,却并未回头,而太子已经开口,“三弟,何必矫情,无非是为了博得父皇的同情罢了……风云谷五千人因你而死,如今你却为了这十几人,不惜下跪,这要是传出去,我大炎王室颜面何存?!”
我跟皇甫旭已经走到三皇子身旁,此情此景,刻骨铭心,我扶起三皇子,正想劝说些什么。
手中薄剑却是被三皇子夺下,剑光一闪,血线洒在我的脸上……
“父…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放过这些人!”
手臂已经掉在地上,三皇子依旧跪地,手掌捂着断口,鲜血止不住,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裳……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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