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是落花有意水无情,正在徐长吟踌躇是否回话给倪慧慧之际,朱棣已吩咐众人打道回府。
徐长吟未再见到知府和陈广深等人,明岳也已先行一步。她琢磨着,明岳应是押解那几人回应天了。
施氏夫妇随行直至汉川,遂而北上。徐长吟并不晓得施靖仪在北平府做些甚么,也不知朱棣给他安置了甚么身份,但瞅着夫妇二人甜蜜的模样,似乎无论去往哪里,只要彼此在身边便已满足。这让她不由心生羡慕和向往。
她睨眼身侧闭目养神的朱棣,她与他之间,断是不会生出那样的感情吧!
朱棣若有所觉,睁眸看向她,以眼神询问。
徐长吟握住淮真软绵绵的小手指向他,憋着嗓子,怪腔怪调的说:“爹爹坏,爹爹坏!”
朱棣回她记莫名奇妙的眼神,也拉过淮真另一只小手,煞有介事的道:“纵然爹爹对所有人坏,也会对淮真好。”
淮真茫然的看着他们俩。徐长吟哼声:“是哟,对所有人坏,我最是不幸了!”
朱棣支颐,淡睨住她,“你要观五岳,我弃朝事陪你前来。你要赏山川,我陪你一路游来。你不喜我亲近别的女子,我敬而远之。如此,是你不幸,还是我不幸?”
徐长吟语塞。似乎,他说的也在理。不过,她仍含糊的抗议:“我可未不许你亲近别的女子,人家姑娘住哪都告诉你了,是你自个不去的。”
朱棣叹了口气,颇是无奈:“我若是去了,你是不是又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原来在他眼里,她还真成了拈酸使醋、小肚鸡肠的人。她既不满,又懊恼,更苦恼,听他继续缓缓说着:“你自安心,我无暇招惹别的女子,有你就足矣!”
他的话让她一时之间几乎忘了呼吸,只觉心怦怦跳得厉害,双颊似烧起了两团火云。有她就足矣……这话,可真令她想入非非呀!
唉,要么是冷言冷语,要么是言不惊人不罢休。一会儿令她冷静的反省,一会又毫无预警的挑动她的心。对他,她可真是无力了!
离开湖广后,一路直往应天而去,未如此前行一路游一路。她知晓官商勾结私吞官粮,绝非小事,朱棣必是不愿多在途中耽搁。
纵然不是星路兼程,然回程确然快了许多。尽管未能悠闲的欣赏途中景致,然朱棣一直陪着她,或对弈,或骑马,或斗斗嘴,或享受一家三口的温馨与乐趣。隐隐间,徐长吟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然而,愈是临近应天后,她便也没了游玩兴致。人说近乡情怯,她是近乡情恹。一如前回从中都回应天,怕是又得调整些时日了。
城陌,梯田麦浪阵阵,金灿灿地耀眼。
掐指算来,他们离京也逾两月了。轻薄的夏衫换作了秋裳,枝头的翠碧也染上了枫红,淮真似乎也适应长出乳牙的不适,更喜欢上了吮咬娘亲的手指头。
朱棣并未张扬,携家人入城直趋燕王府。燕王府上下已迎侯多时。
马车尚未停下,娉望撂帘掠目望去,忽而疑声道:“娘娘,似乎嫣夫人不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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