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徐长吟欠首为谢。
小二离开后,徐长吟自斟茶饮,心下却在不住琢磨,表情则隐泛激动与紧张。于容貌,除却年岁稍长些,容貌与画中女子绝对一模一样。另外,小二称呼其为白夫人,适与朱棣对她说的也一样,且瞧白夫人的气度仪容绝非寻常人,除非世间真有毫无差异的双生人,这位白夫人定然就是失踪十余载的皇妃,朱棣与朱橚的生母,她的婆婆无疑了!
“碰”地轰响,朱橚撞进了书房,激动的朝书案后的朱棣大喊:“四哥,她就要来中都了!就要来了!”
朱棣神色微变,倒是能见喜色。他放下书册,冷静的问道:“吴蓁儿告诉你的?还说了什么?”
朱橚正要开口,门边突响起娇盈笑语:“正是。半个时辰前义母的信方方送到,说是不日就会来中都探我。”衬着话声,吴蓁儿纤挑的身影出现在了门槛外。
朱棣略皱眉,睇眼款款施礼的吴蓁儿,语气却也和缓:“吴小姐与义母久别重逢,确为一件喜事。”
吴蓁儿嫣然一笑:“是呀,蓁儿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义母呢!”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对她算得礼待,却也甚为疏离并防备。在京师小住那些日子,除了带上她去寻义母的旧识外,朱棣未再见她一回。直至燕王妃诞下一子后,他终要回中都了,却也隔了几日才命人带她回来。被他一再漠视,她皆能忍,因为她知道只要义母一到,朱棣今后想再漠视她也不可能了!
心里欣然之际,她微微轻叹:“不过,义母说会先去探望一位旧人,应是过两日才会抵达吧!”
朱橚急切的问道:“那人在何处?”
吴蓁儿思索片刻,“以前听义母提过,曾在中都城外救过个穷困潦倒又怀才不遇而意图轻生的书生,后来义母还赠那书生银财,许意他进京投个名师,日后能有番作为。但那书生最终没有进京,而是用全部钱财帮助了一个客栈的掌柜,因那间客栈在他投宿当夜走水,客栈被烧毁贻尽。再后来,书生便留了下来,并帮助掌柜重建客栈,最后还娶了掌柜的女儿。我记得,义母说那间客栈就在来中都的官道边。”
有了这些信息,要调查也不难。朱棣略有斟酌,对吴蓁儿道:“既是不日便至,也无需着急。”
他无关痛痒的安慰却也让吴蓁儿面露释然,“实在是蓁儿太久未见义母,也一直未能好生伺奉义母,心中既是惭愧又是着急。不过,眼下急也无宜,还是趁时收拾干净院落,好让义母往后住的舒适吧!”
“不用麻烦,我和四哥已安……”朱橚话未完,已被朱棣抬手打断,“日后再议。”
尽管话焉不尽,吴蓁儿却已明白他们必是别有安排。她心下轻哼,好不容易盼来了不倒靠山,她岂会轻易放手?
客栈里头,徐长吟一壶茶已饮尽泰半,晚膳业已送去厢房,然白夫人还未出来见她。她面上无表,心下却渐起焦虑。若非她无意冲撞白夫人,否则早去后堂找人了,此前更不会拐弯抹角的请小二代为转告。而这一转告,直至此时仍无回音。眼下左等右等,着实令人心焦,也让她开始犹豫是该直接去见,还是继续正襟危坐的等候?
突地,已披星挂月的客栈外头传来一阵马蹄嘶声,几乎是同时,门外涌入了十余名彪形大汉,俱是腰挂刀剑背负长弓,浑身煞气,一进店便慑得一屋噤若寒蝉。徐长吟瞟目过去,见为首的大汉眉如漆刷、目如鹰隼,于凶蛮地外表下又透着精明,在举步间已迅速观察过店中情形。随之,他将手中长剑往居中的桌子上一搁,虎喝隆隆:“小二,赶紧好酒好菜的摆上来!”
小二早已闻声迎出,可一见这群人如黑煞星似的,哪敢上前?这会听得吩咐,也只敢战战兢兢的隔着老远应声,便即溜脚奔进了厨房。这十余人一来,便将仅剩的桌子坐了个满当,却还有二人无桌,瞅眼徐长吟独坐,便也毫不客气的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更是喝道:“要喝茶滚远点!”
徐长吟一直未取下斗笠,一眼过去也瞧不出是个女子。而她也无意透露身份,尽管对他们的态度甚为不满,但也不发一语的欲起身离开。岂料,她还未起来,左肩便被一只手按住,头顶也响起不疾不徐的玉石之声:“凡事都讲求先来后到,二位进店喝酒吃肉是客,这位客人吃茶也是客,二位可无权让她离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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