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未直言回答,反问道:“你是担心刑子游知道谋害他师妹的凶手,如今却怀了他的孩子,会令他难做?”
徐长吟颔首。这等事,换作是谁都会为难的吧!
“那么你想见吴蓁儿,是想知道她有无悔意,以及想劝她主动归案。”
徐长吟往他怀里钻了钻,轻言笑语:“王爷如此洞中肯綮,看来往后我说话只需说得半句便成了。”
朱棣抬起她的下颚,哂笑着凝视她的盈盈清眸:“那么我现在想说甚么,你可能洞鉴?”
徐长吟一脸谦逊的道:“王爷的心思岂是我等凡女能猜度的?不过,小女子斗胆猜测,王爷想说的是:你这女子尽会说漂亮话,分明是想指本王是你肚里的虫儿,还说甚么洞中肯綮?”
朱棣失笑,正要说话,徐长吟却以指按住他的嘴唇,又摇头晃脑的说道:“王爷这会儿是想说,知本王者,唯你这小女子也!”
朱棣轻啮她按在嘴上的指尖,徐长吟嘻嘻笑道:“好吧,这会是想说,你这小女子就知道胡言乱绉。”
见她玩上了瘾,朱棣颇是无奈,在她还要耍弄之时,他很干脆地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对于白夫人的真实身份,除却燕王夫妇与赏汝嫣知晓外,再无旁人清楚。只不过,这个旁人里很快便摒除了一个人。
这日,白夫人在内殿陪徐长吟说话,淮真在一旁玩耍。倏地,有婢女前来禀告,魏国公前来探望。白夫人连忙起身欲避到偏间。岂知淮真一见她要走,连忙紧紧抱住她,嘟着嘴直喊:“奶奶陪淮真玩,不要走!”
徐长吟着急的正要呵斥,可就在这当口,徐达已踏进殿中,一眼就看见淮真紧紧拉着位铅华弗御的雍容贵妇人。他不由侧目,而一瞧之下,不禁猛然一震,脱口惊道:“碽妃娘娘?”
见已避无可避,白夫人苦笑一记,迎向徐达震惊的目光,敛首为礼:“多年不见,徐将军别来无恙否?”
徐达很快从惊诧中回过神,拱手深施一礼:“累娘娘记挂,老臣一切安好。”
“我早已被黜妃位,何来娘娘之谓?徐将军还是称我白夫人吧!”白夫人颇是自嘲的说道,略略偏首向神情紧张的徐长吟投去记安抚的眼神。她牵起仍抱着自己的淮真,颇是无奈的揉揉她的小脑袋,对徐达说道,“不曾想我们会成了亲家。”
徐达面上已恢复如常神色,也自一笑:“如此是该称亲家母了。”
他们的对话很平静,徐达的态度丝毫没有任何惊疑或波澜。他深知碽妃当年是私自逃离的,这于皇上而言是一种深深地背叛。这些年来,碽妃之名之事,在宫中讳莫如深,无人胆敢谈论。一个逃妃,在世人心里应该,或者说只能已经死去,绝不该再出现。可在时隔十余载后,她却突然出现了。于朱棣而言,这或许是一桩母子重逢的喜事。但于燕王,这绝对是能够影响他在皇上心目中地位的坏事。
徐达深深看了眼徐长吟,但并未多问一句,只是一如往常地逗弄了会高煦与淮真,与白夫人闲话片刻,便即离开了。送走他后,徐长吟与白夫人两相对视,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疑惑与忐忑。徐长吟也无法肯定,自己的父亲会否将白夫人“重生”之事传回宫去。
是晚,朱棣回府。徐长吟还未将白天的事告诉他,便即听到了一个让她心情无比复杂的消息。
应天府传来敕令,故元平章乃儿不花寇边,朝廷着令魏国公徐达为征虏大将军,信国公汤和与颍川侯傅友德分封为左右副将,统领大军北征。而与敕令同来的,还有燕王朱棣随军出征的诏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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